铜铃轻响，侍者悄无声息地出现。

“您好，餐厅今天有免费的活动，两位贵宾是否需要参加？”

说话间一位戴厨师帽、拿相机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位继续吃饭便好，我会抓拍两位最富有艺术感的瞬间。”

“艺术照吗？”路明非上下打量男人，“可看你帽子的高度，感觉更像是主厨。”

“二位的饭菜就是我亲手做的。”主厨说，“除了米其林三星厨师的身份之外，我还是个资深摄影师，拿过德国CEWE摄影奖。”

路明非点点头。

卡塞尔学院的厨子从来都是多才多艺，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不知道零是否喜欢这种活动。

他看了看零冷冰冰的脸，似乎除了出家之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于是路明非打算拒绝。

但他还没开口，零先说话了。

“好啊，你能拍得温馨一点吗？”

依然是淡淡的声音，平静的语气。

零起身，坐到了路明非身边。

她靠路明非很近，身上传来淡淡的玫瑰香。

路明非低头就是零的淡金色的长发，发梢让他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

为了配合主厨拍照，零稍微侧了一下身子。

虽然没有完全贴在路明非身上，但照片拍出来她必然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姿势。

相机的快门声响起，将画面定格。

闪光亮起的瞬间，路明非也悟了。

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做女朋友，零是认真的。

虽然和楚子航一样是面瘫，但零做事风格不像楚子航。

楚子航做什么都很敬业，但零不会，该撒谎的时候她会撒谎，可以休息的时候她会休息。

但在做他女朋友的时候不一样，零格外认真。

路明非轻轻咬牙，知道这件事难办了。

上一世迟钝的他并没有发现周围人对他的感情。

这一世他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好好照顾那个猫一样的女孩，伴她一生就足矣。

但当他做出选择的同时，其他人是不是相当于受到了伤害？

重活一世的路明非，不想辜负任何一个朋友。

“感谢二位的配合，照片洗出来之后，会免费送到二位的宿舍去。”

摄影师的话把路明非思绪拉回现实。

零重新坐回去，默默吃着龙虾尾，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零，其实我想和你说件事。”路明非觉得有必要跟零解释清楚。

双方都坦诚沟通，可能对结局比较好？

但路明非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零低下了头。

路明非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零……好像意识到什么了。

这可是零，A级混血种，就算是得了帕金森也不能影响她的稳定性，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失态？

恐怕零早就料到了他想要说什么。

之所以低下头，是担心路明非看出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