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公身体安康否?”陈盛看向杨俊问道。
“并无不妥。”杨俊蹙眉疑惑回道。
不怪陈盛问的突兀,实乃他知道刚刚拜的老师可能命不久矣,史书记载边让死于曹操之手。
这个时间段拜边让为师有点像往火坑上跳,实则不然。
就算曹操灭边让应该也不会牵扯到他的弟子,一个海内名士的弟子是数不胜数的,曹操杀不完。
而且拜边让为师收益很大,近在眼前的就有陈宫和杨俊的人脉关系。
既能获得身价又可拓宽人脉,此举虽有风险,但收益是巨大的。
若是能避免边让被杀那自然更好,可是陈盛人言微轻,连正式拜师都没进行,该怎样去警示他们呢?总不能未卜先知言虚假之事吧。
但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不知边让为人如何,但若拜师便为老师。
此时陈宫在场,陈盛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私下让杨俊写信警示。
“鸿举破黑山贼之事,季才已经概述,然其中细节我甚奇之,不妨说来听听?”
公事已经办完,陈盛也已经表态立场,陈宫便聊起私事,他对陈盛之才也甚为佩服,不然也不会这般拉拢。
陈盛看了一圈谦虚说道:“此次大败黑山,实乃对方轻心大意,不知韦乡还有我等人马。”
“此次过后黑山怕是无人不知你陈鸿举呀。”杨俊饮酒笑道。
“我料黑山久攻白马不下,定会去乡里劫掠粮食,且若是攻下白马也定会经过韦津南下接应袁术,便引兵埋伏与伏虎山,以奇胜之。”
陈盛娓娓说道。
“好!”陈宫抚掌大笑,“看来鸿举是知大势的。”
“而后有机会夜袭黑山营寨皆是季才兄诈降之功,盛不敢言功。”陈盛继续道。
“若无鸿举果断行事,我这诈降计焉能退敌?”杨俊连忙挥手。
“你二人不谋而合,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呀。”陈宫面有喜色,举酒再饮。
“听闻鸿举亲取白绕眭固首级,我闻之无不骇然也!”王象亦啧啧赞叹。
“能射大虎,便能射贼首!”陈宫看向陈盛的眼神愈发满意。
心中不由得好奇,他一小小黔首是如何这般知大势又懂战局,那些士族子弟读经书习兵法者都做到不这些,很难想象他只是黔首出身,且年纪不大,怎么说都没办法解释。
若不是没落士族之后,难道还是天授乎?
于是陈宫又将话题引至陈盛的出身,然陈盛不以出身卑微而耻,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生子当如陈鸿举呀。”陈宫听罢感叹一声。
只因他膝下无子,唯有一女。如今已年过四十,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鸿举对这天下大势如何看?”陈宫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顾忌。
这话问一介亭长是不合适的,然众人皆知陈盛并非普通亭长,杨俊和王象瞪时也振起精神,翘首以盼等着陈盛的见解。
“大汉衰微,诸侯并起。”陈盛哀叹一声,表达自己作为大汉子民的无奈。
随即凄凄说道:“天子正于关中受难,各地诸侯征乱不休,盛不知也不敢言天下大势。”
大势他是了解的,如今他已经略有锋芒,切不可再过于秀出,于是便推脱不知道。
“那便说说这兖州局势。”陈宫不依不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