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黑山贼营寨的帅帐,两名兵卒押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在外禀报。
男子正是黄进,他身负重任而来,不料被营寨外围巡视的黑山兵卒抓住,狠狠地暴揍一顿,这才被押到帅帐前,差一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账外何人?!”
帅帐里的眭固今日没有令部下兵卒攻城,且派出白绕劫掠乡里,倒是有些清闲。
“我观大帅营寨混乱不堪!兵卒军心不稳!怕是要引恨白马城外呀!”
被反手绑着的黄进出声直言,这一开口颇有点纵横家的味道。
“放肆!哪里来的奸细,叉出去斩了!”
眭固顿时大怒,迈步走出帐外。
竟有人敢扰乱军心?
“慢慢慢!”黄进连连喝止,又道:“大帅难道不想轻取白马乎?”
眭固眉头一皱,脸上横肉凶唳,斥言震慑道:
“尔有何话不妨直言,若是这般动摇我军军心!我杀你也不过挥手之间的事!”
“哎呀!”黄进先前考虑好的说辞被眭固这么一吓,忘得一干二净,急急辩解。
“白马黄家愿投降大帅,只求城破之后保全自家!”
“黄家?”眭固蹙眉深思,黄家他去年劫掠东郡时就听闻过的,乃是白马首族。
“欲行诈降计?欺我无谋乎!”
眭固瞪时向前,霎时拔出一旁守卫的腰间长刀,二话不说朝着黄进头颅砍去。
长刀猛地停在黄进的脖子上,差一点皮就深入进去,这一刀的火候可见眭固是用刀行家。
“绝无虚假!”黄进吓得大惊失色,股间已湿双腿软在地上。
随即眭固面露大喜,将手中刀丢在一旁,亲自跪下为黄进松绑,“足下见谅!我信之!”
黄进这怕死的模样令周围黑山兵卒颇为不屑,然而他至死不曾改口,眭固已信三分。
还剩七分接下来便慢慢探。
帅帐里。
黄进坐在交椅上,惊魂未定摸着脖颈,面对这喜怒无常的眭固,心中有些发怵。
“黄兄请喝些汤水压压惊。”眭固笑道。
随后问道:“黄家为何要降?”
“哎!”黄进叹了口气,“家主黄武被那县令杨俊欺负的太惨!”
“家主的亲戚也就是那韦乡豪强张家,被杨俊麾下亭长全家尽灭!家主前些日子又带着原本守城的士兵前去报仇,不料被南匈奴骑兵突袭,几乎全军覆没!
若不是杨俊顾忌家主是本地首族,家主连城都回不去!今日那杨俊又以家主办事不力,杀死家主心腹陈其!那陈其与我情同手足,却被杨俊斩首示众!”
说罢黄进声泪俱下。
眭固安慰似的拍了拍黄进的肩膀,南匈奴部偷袭黄武的事他知道,好几天前就抓到了逃窜的黄武部下,所言与黄进一模一样。
都说是领着三千人马前去韦乡寻仇,结果遇到南匈奴,死伤无数,余则各自逃命。
如此看来此事为真,眭固疑虑尽去,心中大喜。
黄武做下这种蠢事,杨俊定是恨不得杀死他,纵然现在不杀,那黄武也要被事后算账,为了活命唯有投降,此天助我也!
“黄武要如何助我夺白马城?”眭固问道。
“家主说今夜亥时可从南门进!南门处的守卫全是我家门客奴仆!”黄进真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