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门里门外的人都惊讶不已。
这道声音不是唐宜发出的,而是混于人群之中。
众人有一瞬间的呆愣。
这大喜之日,绣花鞋砸在新郎脑门上,并不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那等女方强势的人家,会用这种方式讨个让新妇一辈子压制住新郎的兆头。
可是,这一招,用在唐宜身上,就显得很不知好歹了。
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唐宜就是再病弱,娶你姜家的庶女,也是委屈了,还如此侮辱人,实在是可恨!
站在门两边迎客的唐家子弟就有人不满地开始指责:“大胆姜氏,意欲何为!”
“是啊,当我们时均是什么可堪轻慢之人!”
扶着姜融的侍女吓得脸色惨白,其中一个叫银宝的急忙跪地叩头:“公子恕罪,这定不是我姜家所为,还请公子明鉴!”
另一个侍女金宝没有跪,颇有骨气地道:“姑爷家门庭高贵,我姜家如何能在尊家门前做到这一幕,还请公子不要冤枉好人!”
唐宣正站在边上,闻言怒道:“贱婢怎敢,不是你主子做的,难不成还是我家自己做的?我们疯了才会在陛下钦赐的匾额下玷污自家门庭!”
唐宣的妻子,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名为罗如沛,跟丈夫一样刁蛮,立刻吩咐左右的婆子道:“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拖下去杖毙!”
姜融隐在盖头下的眸子一寒,刚要出声,就听得身旁传来如清泉般的嗓音,是唐宜。
“弟妹不必如此动怒,咳咳,今日是我大喜日子,不要喊打喊杀。”
罗如沛眸光一闪,没想到平素一向清冷寡言的大伯哥竟然会出言维护这个刚进门,不,还不算进门的媳妇。
她拧着帕子,十分不悦,但是又不好反驳唐宜,这个明面上相府的继承人。
于是,她看向自家丈夫,唐宣会意,对唐宜道:“大哥,这新妇如此无礼,你还要纵她?”
唐宜微微一笑:“不是纵她,而是她确实没这么大本事,咳咳,二弟难道要承认是咱们家守卫不严,可以让人随意做手脚?”
唐宣一噎,府里守卫还是他负责的,大哥难道看出什么了?
这个时候,他肯定要把责任推出去:“大哥提醒的对,我待会儿就去查,也许是这姜氏胆大包天,买通了咱们府里的人呢,大哥要小心啊,这女子不单纯啊。”
“嗯,二弟费心。你只管查好这件事就行,我的妻子如何,我自有主张。退一万步讲,丈夫宠妻旺家门,我被她的绣花鞋砸也无妨。”
唐宣石化,唐宣身边的人也石化。
这与他想的不一样啊。他本意是用这绣花鞋离间这夫妻二人的感情啊,唐宜是被这女人下降头了吗?
唐宣一脸无语地让下人去捡鞋子。
唐宜朝身边的护卫递了个眼色,那人就先唐宣一步,把鞋子捡了起来。
“大哥,你让朔风把鞋子交给我,我才好去查。”
唐宜淡淡地道:“鞋子不能给你,若是我妻之物,自不能视于外人;若不是,也不能。”
“不是为什么不能?”
“二弟可能不知,这女子的绣花鞋男子可不能随便碰,它既砸中了我,便是与我有些因果的,我要拿到庙里渡化才能化解。”
唐宣听得有些起鸡皮疙瘩,难道,自己用绣花鞋做计,还会沾染晦气?
他有些懊悔,心想,待会儿自己也得去庙里驱驱邪。
“那,那大哥就拿着吧。”
唐宜柔声对手中红绸另一端的人道:“别怕,跟我进去。”
他一拉红绸,红绸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