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渭讲完,已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在场的所有人已被这几首诗词所震撼。
虽然大明以科举入仕,时文与儒学是每名学子的必修课,但文会普遍没有诗会更容易扬名,原因很简单,诗词更易于传播。
诗词和文章没有高下之分,但诗词普遍较短,不和文章一般,动辄数百字,所以文章的传播更多是在学者之间互相传播。
但诗词不一般,明朝虽然也是一个以武功打下来的天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也是一个崇文抑武的时风,就连种地的老农随口便能道出“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这等如儿歌一般的诗词。
再加上范凌恒写下的这些诗词,基本上已经算作为清朝往后四百余年中的巅峰之作,即是称作为唐宋之后不可多得佳作。
“……就以这六篇诗词而论,范凌恒在我大明诗坛,当为第一人。”
徐渭最后缓缓总结道。
这时胡宗宪也从自己儿子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他没好气的瞪了胡松奇一眼,随后整了整衣冠走到徐渭身边给胡松奇擦屁股。
“你们之前可曾见过这范凌恒么?可曾认识其人,可曾听闻其名,可曾见其样貌,有关其人其品,之前可有甚不好的风评,传入过你们的耳中?”
“尔等杭州学子,自当用功读书,范凌恒本就有天生过目不忘之能,再加上唐先生的谆谆教导,做出这等诗词毫不为奇,你们若是有心,便该以这等诗词为榜样,审视自己为何做不出这等诗词,而非在这里聚集一起质疑其本领。”
一番话说得明白,既把范凌恒捧高,点出他的能力,告诉诸人你们比不过他是正常的;又借机教育了一番杭州学子,可谓是一举两得。
“总督说的即是……弟子受教。”
话说到这里,也便够了,胡宗宪笑了笑:“君子之风,便该如此,长夜漫漫,你们继续诗会。”
说完朝范凌恒挥了挥手,招呼他一起去往五楼,范凌恒犹豫了下,拿起笔快速在桌上写下一首诗词塞到杨清曦怀里道:“送给你。”
杨清曦打开纸页,只见上书:“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段感情,如果在人的心里分量足够重的话,那么无论他以后经历了哪些变故,初见的一刹那,永远是清晰难以忘怀的。
而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直接把杨清曦拉入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这可恨的小子随口道出的那句诗。
她猛地抬头看着范凌恒的背影,怔怔的呆在原地,而后痴痴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曹晓婉也看到了杨清曦手上的诗词,再看看她现在的模样,不由笑着打趣:“可怜了,我这妹子怕是一颗心在他身上吊死咯。”
杨清曦窘得嘴也撅了起来,羞得决定不理她了,不过过得片刻,又靠了过来:“曹姐姐,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嘛?”
曹晓婉十六岁的时候和青梅竹马成了亲,但郎君远戍边疆,这两年过去聚少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