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再也不敢耽误了,拔腿就奔向大门口。
夏文博赶紧走进去问:“怎么回事?要不咱也过去吧,不要弄出大事了。”
这人很笃定的说:“夏乡长啊,呵呵,你放心吧,他老婆抱着儿子喂奶呢。这小子不是讨厌直来直去吗,咱就学他委婉一次。”
听的办公室的人哄然大笑起来。
夏文博笑了一会,到别的办公室又转了一圈,正准备上楼看看文件什么的,却见黄天承笑嘻嘻的走来。
“夏乡长,谢谢你啊,没想到你办事这么利索,刚刚看完,就和卢书记商量好了,这下我可放心了。”
夏文博有点莫名其妙的:“什么商量!”
“就是修大礼堂的事情啊,卢书记刚刚答应了,说可以维修了。”
夏文博一愣,这卢书记现在的手也太长了,这样的事情,是你一个书记该管的吗?
夏文博心头不爽,但面上也不好露出来,他也知道,一个单位的领导之间一旦有了矛盾,下面的人更会趁机钻空子,他压住了心中的不快,打个哈哈,转身离开了。
可是,面对卢书记的四面出击,什么都管的现状,夏文博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来制止,他不能和卢书记太认真,闹生分了对大家都没好处,只盼望着卢书记能自觉一点,但夏文博也明白,让一个人放弃手里的权利,这很难!
晚上,黄天承买了高档香烟后,悄悄地溜进了乡政府的大院,直截了当的上了三楼,径直向东头卢书记的房间走去,门是关着的,内面好象有灯光,但敲了好些时候,就是没有人开门,楼下办公室值班室的人听见老是在敲卢书记的门,就从楼下伸出头对楼上的人喊道:“卢书记下午到县里开会去了,明天回来。”
黄天承一阵哆嗦紧张了,赶忙从三楼溜下来,这里时候正巧夏文博的门开了,夏文博大概准备下楼,黄天承暗自哎呀一声,咋和夏文博给碰上了,怎么办呢?他牙一咬,一不做二不休,夹着两条香烟迎着夏文博走了过去,并大声地说:“啊,夏乡长你没有搬地方啊,还在这里住?我还以为你搬到高明德办公室了呢。”
“奥,是黄站长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夏文博说:“你到我房间时等一会,我下去买包烟就回来。”
“我这有烟啊,不用买了!”
“那哪成啊,你坐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夏文博匆匆忙忙的下楼了。
黄天承就走到了夏文博的房间,坐在外面办公室,将头勾进他卧室里瞧了瞧,眼睛立即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似的转不过弯了,夏文博卧室里实在太漂亮了,里面都是上次张玥婷送来的新家具,还有一个落地大书柜,黄天承曾经自命为东岭乡的第一文人,自己私藏的书最多,可是看到夏文博的房间时就有些动摇了。
他情不自禁地直走了进去,哇,书柜的后面还有几个箱式柜子,上了锁,里面全是清一色的绝版书,没想到曾经被自己在背后评价的这个胸无点墨的夏文博居然还别有一番天地嘞!
黄天承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人,他知道他今天真的是发现了世外桃源了,一个年纪轻轻,成天忙于送往迎来,置身于物欲横流、滚滚红尘之中的人,能有几分心情热衷于看书学习呢?
黄天承感到,夏文博这些藏书绝对不是什么附庸风雅,也不是什么装腔作势了,他仔细地看了一遍书架上的一些书,都是一些与他平时的藏书无关的,就在他莫名其妙大发感想的时候,夏文博回来了。
夏文博看了看桌上的包袱里的东西,自言自语的说:“人呢?怎么跑到我的禁地里去了,这是犯规的啊。”
“嘿,嘿,嘿,”黄天承笑着走出来说:“夏乡长,我真的不知不觉地不晓得你有这么多的书,”他有点语无论次的了。
“你送这个我干什么?”夏文博说:“站长同志,其实今天的事情我并有帮你,也没有和卢书记商议,我觉得大礼堂那三个大窟窿应该是你自己捅破的吧?”
“天地良心,我黄天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黄天承赌咒发誓的说。
“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又这样破费。”夏文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黄天承一时慌张进来,脑子里还是想着书架上的书,也就忘了来要钱的事,再说钱的事也是不好同夏文博说,本该找卢书记要的,黄天承就想也没有想随口就说:“我是来向你借书看的。”
夏文博哈哈大笑起来了,他用手擦试了眼角的泪花说:“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话真的是一点逻辑性也没有,扯东拉西的,还振振有词,来借书?绝对不可能,为借几本书看而送人家好烟?三岁的小儿也知道是不划算的事呀。”
黄天承一脸的认真,一脸的虔诚,说:“我是说真心话,我听说你有很多藏书,我鼓了好大好大的勇气才来的。”
虽然话是假的,不过对夏文博能有这么多的藏书,他还是真心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