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边辰托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是罕见的一身酒气,虽然他没说,但红肿的双眸还是将他的情绪全部出卖,他脆弱又孤独地抱着双臂,音量很低:“意意,我好想外婆……”
所以典礼结束之后,他本来应该早点去和百氏集团的人交接地皮,可当时因为要哄她,边辰错过了地皮的交易吗?没有亲手签合同,那他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了吗?
管家说昨晚他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他还淋了雨,独自在墓地呆了两个小时,边辰从小被父母寄予厚望,爷爷对他十分苛刻,除了家法责罚就是带他见各种名校老师,带他参加宴会,从来都没有像普通爷孙一样带去超市,或者公园散步。
听说只有边辰的奶奶会带他去放风筝,对他的学习和生活都给予肯定,还给他买糖,带他玩儿爷爷奶奶辈儿的游戏:转铁环、打画片、还会带他做古法工艺扎染、带他到东北打铁花、做冰雕,奶奶带着他玩儿遍了小孩们都会喜欢的游戏。
如果说边辰的童年是裹着土渣破破烂烂的玻璃瓶,那奶奶就像给他破旧玻璃瓶装上很多千纸鹤的人。
边老酷爱收藏各种国外名画、古代的青花瓷和各种器具,边老的书房摆放着一件名贵的古董,是边老在战场的老友赠送予他的,放着玻璃罩,每天管家都会拿着羽毛和薄纱精细地将它擦拭三遍以上。
有一日管家将它从玻璃罩取出,放在桌上正准备擦拭的时候,在花园的沈黎安因为贪玩倒在了水池里,任谁说都抱不走,大叫着管家的名字,而边辰刚好在书房门口的地上坐着。
本以为将二少爷身上的水处理好再去擦那个瓷器也可以,但没想到边辰竟然进了书房,还打碎了那个瓷器,被边老逮了个正着。
边老从来都苛刻,尤其是对边辰,更是不允许他有一丝错误存在,当晚边老就拿出了皮鞭家法伺候,打的边辰皮开肉绽,脸上都冒满了汗珠,脸通红唇都是紫色,还是边奶奶制止了边老,将他抱在了怀里,大喊着:辰辰做的那么好,就犯了这么一个错,你就要把他打死吗?
边奶奶和边辰的感情深厚,他在国外没能在奶奶生病的时候在身旁尽孝,于是他加紧学业学习,可还是没能赶回来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
这也成为了他心里的一个结。
看到边辰深邃的眸底流露出的是不加掩饰的悲痛和苦涩,她很难过,卷长的羽睫半垂,在眼睑处打下淡淡阴影,“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旁,像你陪着我那样。”
对面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深邃的眸眼带出几分淡淡的温情,他低下头,接受了林肆意的怀抱,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呜咽着,泪水打湿着她的肩膀。
“如果可以的话,边辰我们结婚吧,我想和你结婚。”
听见她这句话,男人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语调都染上了不可置信,“结婚?”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捧起来女人的脸:“你……你终于愿意和我结婚了!?”
林肆意抬眸看着她,红唇微阖:“对。”
边辰充满悲恸的眉眼这才带上了一丝笑,他并没有问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说要结婚,反而在林肆意的注视中,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
“未婚妻怎么能和我求婚?要求婚也是为和你求婚,钱交给你管可以,但是求婚这件事只能我来做,过两天我们再说好吗?”
林肆意一时没回他,唇边溢出的笑容幅度大了些,“钱交给我干嘛?我可不会理财,万一我给你弄丢了什么的,或者放在家里被偷了,带在身上丢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