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俊指着远处的雪雀,“看到那个雀鸟了吗?”
栖真盯着三十多丈的远处,幸亏她的眼力好,才发现那里有一群雪雀,问道:“怎么了?你能射下来,我可知道,射苍鹰易,射雀儿可就难了。”
曹国俊逗栖真,“我要是射了那只雀儿,你待如何?”
栖真很是不屑的反问道:“你要是射不到那只雀儿呢?”
看栖真天真烂漫,曹国俊哈哈笑道:“算了,不逗你玩了。”还没等说完,就闪电般的张弓搭箭,瞬间就将羽箭如流星般的射了出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箭就射下了冲天而起的雪雀,将栖真惊的合不拢嘴。
刚雄平笑道:“我这个兄弟还能射更远的雀儿,这个距离,曹家箭法,百发百中。只是我这个兄弟不愿欺负女人,才没和你打赌。”
一直在旁观察的沈保三盯着刚雄平的刀鞘,看到上面金线绣出的独角獬豸图案,联想到瀚海边的西狩川大战,试探着问道:“你和刚浪林什么关系?”
没想到这位老人有此一问,刚雄平颇为吃惊,回道:“那是我的五世祖。”
沈保三大吃一惊,面色顿时不善,“你就是那恶魔之后?”
刚雄平顿时不高兴了,可是他嘴拙,想骂人,可不骂不出口,只是憋着,气的脸色绯红,手按在刀柄上,气的浑身哆嗦。见刚雄平如此生气,曹国俊言道:“这老先生,上来就喊恶魔,这可不是君子作为,只有小人才恶语伤人呐。”
沈保三也被气的不行,“怎么,刚浪林不是恶魔?”
曹国俊不屑一顾的笑道:“你眼中的恶魔,可不是百姓眼中的恶魔。你眼中的恶魔,可不是我眼中的恶魔,你要搞清楚,什么是恶魔。”
沈保三厉声言道:“天地否闭,反逆乱常,为滔天之逆。率兽食人,同类相啖,能做出这种事来,难道这还不是恶魔?”
曹国俊面露轻蔑,“为何天地否闭?那是因君臣上下不贤,为何反逆乱常?那是因为庸官恶吏在位,为何率兽食人,同类相啖,那是因为厚赋深刑,天下愁苦。若是君臣就其事,官吏履其职,轻薄徭役,牧养百姓,岂能有刚浪林之乱?百姓看到的是旗帜满野,不见其际,看到的是义军救自己于水火,若是百姓不爱义军,不入义军,何来的举军大呼,声振天际?难道百姓就这么喜欢作乱?”
沈保三面色激愤,“伶牙俐齿,颠倒黑白,乱军大起,那不过是将相异心,剿抚失策,等皇领入邕梁,顷刻间便剿平乱军。刚浪林嗜杀成性,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而曹立山惨毒,喜嗜小儿肉,每食必杀小儿,难道这样的人不是恶魔?”
曹国俊哈哈大笑,“我就是曹立山的后人,家人提及高祖,只有敬佩,从无鄙夷,高祖虽是谋臣,却猛勇有胆略,御众严,号令一,雄冠诸军,是刚浪林手下第一大将,至于吃小儿,啖人肉,不过是恶意诽谤,涂抹名声罢了。”
见沈保三还要说什么,曹国俊转向璟文,“我听他们喊你圣上,看来你就是定大事的君王了,我也问一句,圣上是如何看待刚浪军?”
璟文凝重言道:“你说得有道理。”
曹国俊指着沈保三,咄咄逼人的问道:“这么说,这位老头说的没道理了。”
璟文沉声言道:“他说的也有道理。”
沈保三气愤的言道:“我不希望你们跟随圣上。”
段公达笑道来打圆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刚雄平和曹国俊都是俊杰之士,有心跟随圣上。至于你们的理念之争,留待岁月来证。”
璟文点头,“我觉得牛肉好吃,马肉也好吃,羊肉也好吃。”
曹国俊笑问道:“圣上有此想法,就是有圣君肚量,就值得我等去追随。”说着,便单膝跪地,“臣必须跟随在圣上身边。”抬起头来,指着沈保三言道:“以免圣上被这样的臣子蛊惑误导,害了天下的百姓,让生灵涂炭。”
“你……”沈保三指着曹国俊想反驳,还是闭口不言。
大宗护走上前来,笑问:“你这射箭是怎么练出来的?”
见到大宗护很是慈祥,曹国俊回道:“这不是练出来的,这是天生的。”
段公达笑道:“国俊所言不错,人各有异,天生不同,有人会读书,有人会练舞,有些做文臣,有些做武将,有些就能君临天下。”
大宗护微微一笑,对众人言道:“该去葬龙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