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太久没跟人敞开心扉聊天了，今天遇见你，很高兴，请相信，我今天说的真话，比过去200年都多。”莫甘娜伸出手指捏了捏乔乔的简笔画一样的脸，“活人的灵魂，因为肉体还在，所以多是造型简单，表面毛茸茸的。这些模糊的丝线，这恰恰是灵魂和肉体能够连接契合的体现。至于为什么你的灵魂上有彩色的斑块，彩色部分还是光滑的，当然是因为你的灵魂残缺了，哪些是打的补丁，用亡者灵魂打的补丁。”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除——除了在梦里。”

“12岁的杀人凶手，这年头确实不多见。可以理解，不用担心，那不是你的错。这些补丁是朝圣之路为了让你以最好的状态进入镜像卡美洛而做的准备。原材料嘛，取自你一路上——各处遇见遭遇的死者们，再详细点说，主要来自布里斯托那日的遇难者。”

“所以，他——他们是因为我才遇难的！”

“不要自责，这事儿是那个叫鲁格的爱尔兰人动的手脚，他负主责，剩下的，全赖梅林，你不会真以为梅林是什么大善人吧。他是贤者，不是仁者。为了造就一位新的贤者，牺牲千儿八百的人我估计他眼皮都不会动一下。当然，如果你的灵魂没有受伤的话，那些人——还是会死，不过，不会死这么多罢了。”

“我，我的灵魂——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是梦境里受的伤！这些伤口，和阿米莉斯受伤的位置完全吻合。可是为什么，祭典要伤害我的灵魂？”

“真亏了你能这么快想明白。至于为什么，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们慢慢说。以命抵命，用魔法强行诞生的孩子，有着魔法浸润的身体，这种魔力躯体，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另类的哑炮。我那单纯的弟弟亚瑟便是有记录的第一位魔力躯体的掌控者。他和一般哑炮一样无法使用魔法，却可以看见一些特殊的魔法生物。但有一点不同，魔力会在成长过程中，不断改造亚瑟的肉体，让他的身体素质变得远超长人，甚至逸散出体，这是一般哑炮所没有的待遇。而我的小亚瑟，也不负众望，成为距今为止我知道的唯一一位单凭躯体进入贤者之列的人。”

“好家伙，怪不得亚瑟王强的离谱，这可是肉身成圣啊。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孩子家家，就是急性子。在我1572年的生命中，只遇见过三位用魔法以命抵命，强行诞生的孩子，一位是亚瑟，一位是我的儿子莫德雷德，最后一位——便是阿米莉斯那个贱人的儿子！梅林将他偷偷生下来，连亚瑟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活的足够长，多年后碰巧在美国见到了那个孩子，都还一直被梅林瞒在鼓里呢。她身上那股子哈斯坦混合巨龙和梦魇血脉的臭味，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菲比和菲奥娜真是梅林的后裔，哦，我的老天，传奇原来就在我面前。”

“传奇个屁，魔力躯体的功效到她们这一代已经微乎其微了。不过这也算一个成为贤者的机会，我不能错过。想要占据普通巫师的身体，对我来说再容易不过了。不过自从踪丝被广泛运用，为了不被发现，我一般会选择用成年巫师的躯体。后来，渐渐的我发现了问题，不够匹配。我不能让原本的灵魂完全消散，我需要他来维持生命灵魂的延续，维持身体活性，又不能让他太强大，影响我掌控躯体，因此，这就让我永远无法真正完全匹配一具普通躯体。对待魔力躯体更是困难。

“直到，我找到了梅林留下的一个小器件，银天平。虽然战后那几年，托莫德雷德的福，我只是被软禁在卡美洛，不过我对祭典多少知道一点。我和梅林是最了解对方的了，没花多少时间我就发现了银器和祭典的秘密，凡是触摸银器的英格兰巫师，够条件的，都会触发那个梦境，受到命运的指引开启朝圣之路，当然，朝圣之路和祭典的具体情况我当时还推算不出来。但是，够用了，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我对银器做了些小小的改动。比如，在梦境受伤，都会转化成——钻心咒。”

“你，是你，你竟然对我用钻心咒！老妖婆，丑八怪，祝你生儿子没py……”

“时间不多了，再骂我可就不说故事了。如果说，有什么能让陌生的灵魂和躯体完全匹配，那一定是贤者的力量。我借用巫师触发银器，被贤者的命运之力笼罩的这段时间，不断消磨巫师的灵魂，替换成我的，渐渐就可能做到完全代替本来的灵魂，在贤者之力的洗刷下，完全匹配全新的躯体。可惜，第一个试验品在差点成功的时候，被你破坏了。当然，我对她本来也不抱太大希望。任何魔法实验都不是一次实验就能成功的。我原本在你身上做了很多改进，引导你发现银天平，还派了一只会附身的恶灵监视你。甚至在爱丁堡的时候还帮你加快了梦境进度，因为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顺利的通关梦境，还没有一点儿疯感。可惜还是梅林棋高一筹，朝圣之路帮你补全了残缺的灵魂，甚至担心只用一个灵魂修补，会影响到你一家独大的地位，他选择从不同亡者身上撕扯一小块拼凑起来给你补身子。无非就是多杀几个人嘛。”

“梅林才不是这样草菅人命的人！”

“闭嘴！你还能有我了解他吗！不过，更可惜的是，他还是太小看我了，他的那些粗糙过时的小手段，早就难不住我了。”莫甘娜屈指弹开，又是一个洒水的动作。

虽然没有钻心咒一样的疼痛，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乔乔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补丁竟然自动脱落了，甚至直接被湮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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