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自觉将背靠在一起,近乎围成一个圆。
“大家警醒些。”楚岸警惕看向左右:“若有危险,着力护着祝恤纬。这里只有他不会武功。”
莫名躺枪的祝恤纬:“......”
原本不会武功不是丑事,为何此情此景被反复提起,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拖赘感?
“嗖”一声破空声,暗器一如所有人料想那般,刺破尘嚣从四面八方飞过来,一声过后,却如排山倒海,镖雨如梭。
所有人一起动作,专心躲避暗器,祝恤纬更是一会儿被这个拽,一会儿被那个拖,拉来拉去仿佛纸片一般。
暗器中有箭矢有流镖有飞刀,很是五花八门。
“这设计暗门机关的人怕是一个傻帽。”
六宝在手脚挥动间竟然有功夫闲聊,“练过的机关没有上百,也有五十了,却并未见过暗器只从一个方向射来的。还这么参差不齐什么东西都有,飞刀都能掺进来。再看,这镖刃都生锈了。”
七宝却不爱听:“七宝你能不能闭嘴!保护王爷要紧,见到将军还要交差,哪里还有功夫耍嘴皮子。”
“六宝提醒的对。”楚岸及时抓住重点:“这机关设计相当粗糙,有些像照猫画虎去复刻完成的,偏还学艺不精。山寨的很。”
祝恤纬正被邵冼托在肩上,像个破布一样抡来论去,脖子梗着,角度十分别扭。
于是小祝居士声音听起来便有些嘶哑不正常:“王爷,那蛮夷公主胡宝儿,与消失的兵诡老人,还有潇九儿,一切都太诡异了。这些暗器并非我们无意中触动,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些机关。要想活命──”
这时候雨箭飞刀流镖却都停了,却换成暴雨梨花般的细针,数量何其密集,体积何其精小,饶是高手此时也难以支撑许久。
六宝咬牙长叹,高声问:“祝居士!你倒是把话说完啊,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七宝不知从口袋里拿出什么法宝,猛然一支:“还是这玩意儿好用啊,还是偷来的东西实在。”
那东西伞形硕大,活像一只放大十倍的油纸伞,却坚韧无比,细针一时半刻竟无法穿透。
一窝人全猫在伞下。
“这东西哪儿摸来的?”楚岸弹了弹伞面:“料子油光水滑,不似平常纸伞材质。”
伞外,梨花针嗖嗖如风,打在伞面声音铿锵如冰雹,又被弹开。
“好说。”七宝啧啧两声:“我奉邵将军命令保护王爷,日日躺在屋檐之上实在无聊。”
“那晚五宝发坏,一盆水从天而降淋湿了康平王。五宝无意中发现康平王只有头发湿,身上却不湿。”
“于是五宝就再猫去康平王府邸,溜进去研究康平王衣服中是不是有什么关窍,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东西。”
“于是五宝你们二人闲来无事就偷了把伞?然后给了你?”祝恤纬问。
“是呀~”七宝很是得意。
“奇怪了。”祝恤纬道:“这康平王为什么要造如此一面伞?这伞面宽大,伞骨结实,寻常市面上根本找不到如此能容十來人的特制伞。若是实现量产,弄一拨人将这伞顶在头上──”
几人中,最是湘安王能接上祝恤纬的思路,“那便是一团士兵开山辟路的宝器了。有暗器也不惧。我这六弟,怕是弄这伞,另有什么打算。”
祝恤纬道:“莫不成就是为了闯这机关用的?”
楚岸稍带些冰冷冻意的回复,在暗器们嗖嗖的破空声中被切割得有些散,“如今看来还很难说。可能是破机关用,也可能是量产用来......”
楚岸还来不及讲完。
噗噗噗──伞面传来的声效极其微妙。
伞面被飞刀扎了个洞。暗器换成了飞刀。操控暗器之人这下不傻帽了。
人家从密针换成了飞刀。
刃面刃尖杀伤力倍增。
七宝脸黑了一半。
六宝大惊失色:“不好!伞面有损!恐怕撑不了多久。”
祝恤纬闲闲道:“还当是会一直当枪不入,原来是威力不够。康平王的宝器,还需要再研究研究,不扛扎。”
七宝的脸全黑了。
撕拉──
伞面被彻底撕开!
飞刀也重新换成了细针。
“看来康平王搞到了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