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顾虑?”
湘安王反问,表情却看不出丝毫变化,并未动怒:“你现在回太傅府还来得及。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立即着人送你回去。本王最不屑做的事,便是强人所难。”
楚岸抬头,略大声:“左挚!过来,送祝恤纬回太傅府。”
左挚如梦大赦,得意瞪向七宝,看!这不是很快就叫自己起来了?并未一直罚跪?
左挚大喊:“遵命,王爷!”
“喂!”祝恤纬急了:“我并未说现在马上就回去!”
湘安王:“那左挚你不用过来了。”还是跪着吧。
左挚才走两步,脚下一个趔趄。
“──看,我就说吧。片刻歇息都不得。”
几步之外,七宝指指远处的马,此番倒是难得没有再逗左挚,“马都还没吃饱。就急着赶路。这边耍完你,又把人家张太傅的外孙险些逗炸毛。王爷还真是厉害。”
七宝竖掌挡起嘴,很小声:“果真是阴/阳不调。需要王妃。”
左挚:“......你就胡扯吧你!”
“王爷别送我走!”祝恤纬理直气壮:“许是你理解有误,我只是再三和你确认,稷无霜是否真的非抓不可。”
如此就被狼狈送回去,想也知道会被罚跪祠堂。
被王爷退回去的人,还能入谁府门,成为入幕之宾?就算还有科举一条路,得罪了湘安王,恐怕祝恤纬此生仕途也不会有多坦荡。
楚岸春风和煦,笑容那是相当淡定慈祥,“我就知道小棉絮赶都赶不走。定要披芒负苇鞍前马后才肯。行了,此番你所言本王准了。”
祝恤纬咽下泣泪:“王爷所言极是。”
湘安王淡笑:“是就行了。左挚,你去派人把宣壹,肖一岚接来,既然在落月镇踮脚望归,就把他们找来,正好,可以分头帮我找郁儿。”
“是,王爷。”左挚应喏。
“闹了半天,原来不是送我回去。”祝恤纬撇嘴,小声嘀咕。
此番言语性情倒更像十几岁的少年郎,不似平常那般过于老成谋略。
“是你自己死活不要回去的。赶都赶不走。”楚岸继续淡笑:“小棉絮说话可要算话。”
“哼!王爷用计!”祝恤纬气恼拍了下马脖子:“如此看来湘安王果真如传言那般,狡猾无比。”
周围一圈人皆惊,面面相觑且窃窃私语,此少年怎的如此大胆,公然“评价”王爷。
“好说好说。”楚岸看样子不止不恼,还欣然接受:“到底狡猾不是太难听。还要看是谁说。别人讲狡猾被本王知道,那下场自是比加官进爵还要惨烈一些。小棉絮说的,本王可不予介意。”
这话竟叫人接无可接。
祝恤纬被噎的实实在在,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份殊荣,“王爷抬爱了。”
“对了,王爷匆忙出发,原来是去找一个叫郁儿的人?”祝恤纬疑惑发问:“玉儿是谁?”
只提起那个名字,便能让湘安王眉间不再蹙结,转而换上丝丝笑意。
楚岸低笑解释:“不是珍宝之玉,而是郁郁陌上桑,皎皎云间月的郁字。也是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之意的郁。”
“郁?好名字。”祝恤纬反应很快:“单名郁字,又能惹得湘安王出动亲信大肆寻找,莫非是功勋震惊西北,承袭定北将军爵位的邵郁邵将军?”
“邵将军战功赫赫,相传本人还英气勃勃,神采飞扬,霁月晧朗,是我朝难得的美男子,和王爷亲如兄弟。但将军不应该在边境一带守护边防?怎的还需要到处派人找?”
祝恤纬目光依然坦荡,殷殷如许。
楚岸:“咳咳。”
左挚赶忙上前解释:“此番事情是这样。邵郁将军奉命来落月镇查探密事,回营路上却忽然踪迹消失,我们王爷收到营中副将飞鸽传书求救,便立即着手派人寻找。”
“漠西封疆大吏无故失踪,为边陲安稳着想,自然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楚岸深深松一口气。
左挚回去有赏。
“既如此事不宜迟,赶快找人。”祝恤纬道:“王爷可否要听恤纬细说一二?”
这是要出主意的意思?
“小棉絮但说无妨。”楚岸道:“我的人随你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