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那些原本群起攻之的掌柜们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夏家的代表则保持着置身事外的姿态,他们较晚涉足越州业务,对于先前的银票事件并无太多了解。
然而,赵泰来巧妙地转移火力,将夏家代表的票号也一同卷入争议:“同样是冶城的票号,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这一句话犹如催化剂,王家代表立即将矛头从赵泰来身上转移,开始对夏家进行猛烈指责。
赵泰来、王家和夏家三大势力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互不相让,这一番唇枪舌剑下来,原本旨在推进官债发行的会议并未取得丝毫实质性进展,反而陷入了冗长且无果的激烈争吵之中。
樊经重重地敲击桌面,力图平息纷争,“诸位,此时此刻,务必回归会议主题,以越州整体利益为首要考量。”
赵泰来不失时机地接过话茬,“樊大人,此事关乎越州百姓福祉,身为越州票号业的领军者,赵家票号愿意率先认购一千万两官债。倘若今日会议结束前仍未达成共识,剩余官债我们将全额承揽。”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立刻陷入一片静谧,众人无不为赵泰来的霸气之举所震动。
樊经见状,向赵泰来伸出了大拇指,“赵老的胸怀与气度,实乃我越州之楷模。日后,赵家票号如有任何需求,州府必将全力以赴,鼎力支持!”
铛铛铛……
王家代表斜睨着眼睛,一根手指用力敲击着桌面,颇不服气地反驳道:“一家小小的州立票号就敢称自己是业内的龙头老大,口气可真不小啊。”
他狠狠瞪向赵泰来,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掷地有声地宣布:“我们也认购一千万两官债!”
夏家代表见状,也不甘示弱地紧跟其后,振臂高呼:“我们夏家也认购一千万两!”
此刻,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其余票号见三家巨头纷纷认购,也都纷纷跟进喊价,短短时间内,原本总额为三千万两的官债额度便被争抢一空。
赵泰来则在这场角逐中机智地避开了焦点,轻松完成了官债的分销任务。
樊经见状,迅速准备好相关合约,邀请在场的所有人现场签署。
他满怀激动地表示:“太好了,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有你们的倾力相助,越州的发展必将蒸蒸日上,繁荣昌盛!”
陈骁和二饼全程在隔壁的内室静默监听着会议的全部内容。
直到所有参会人员陆续离去,他们才悄然走进了会议所在的房间,只见赵泰来依然静静地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二饼赞叹不已地竖起大拇指,“赵老,您今天的策略实在是高明至极,不仅成功挑起王家和夏家之间的纷争,更是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为陛下筹集到了急需的巨额资金,佩服!”
赵泰来摆摆手表示这些都不算什么,“老夫当了一辈子恶人,做这些事情信手捏来。倒是陛下,如此一来,谢飞那边便无法再拖延,反而会把你推向前台。”
陈骁呵呵笑道:“赵老,我已经下令谢飞一个月后退出骆西仓,进驻山越关,替本王把守交通要道,以及争取时间。”
赵泰来捋着胡须思考片刻,“骆西人只是让出越东仓,此举属实有些耍赖,颇有老夫的风范。不过为何是一个月之期?”
“预计一个月后,夏家粮号由于持续的低价销售,恐怕已难以为继,届时粮食价格必将反弹回升。”
“原来如此,一个月后粮食价格上涨,由骆西人引发的粮食恐慌也将随之化解,日兴粮号吃个大大的哑巴亏。嘿,这番操作,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老夫也要为之惊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