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磐虽然各种不靠谱,但是作为师傅还是很好的。
没什么架子,还真的教,认真教。
毕竟这年头的老师,其实都挺麻烦的。
收你入门,得做多久的杂活,美其名曰磨炼心性。
就算你通过了考验,正式开始学艺,也都是学一些浅显基础的东西,最终能得到师傅传承的人,往往只会是这群弟子中的一个,而当他真正教你绝活,还得等到老师快死的时候。
就算是号称门下弟子三千的孔夫子,实际上也是采取“因材施教”。
真要较真,大多其实都是挂个名。
至于这个名,也是得送去束脩之后才能作为记名弟子。
而季磐就没有那么多事。
对于周溯这个唯一的弟子,通常都是知无不言,倾囊相授。
如果不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并且偶尔还会烂醉就更好了。
对于周溯来说,经历过上次遇袭之后,也有所领悟。
以前总觉得吧,作为穿越者,只要我不惹事,避开那些要命的人和事,这优哉游哉几十年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事到临头他算是明白了。
有些时候就算你做个缩头虫不去招惹事端,麻烦往往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那怎么办?
难不成每次遇事的时候,都靠爆种来解决?
那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行啊。
所以周溯最近练功特别勤特别认真,不仅仅是季磐最新教他的“追月”和“心眼”那两招,每天都花费大量的时间,还有原本让他能够用炁的灵息术,以及机关术也都没有落下。
这不是周溯贪心。
而是他觉得拥有更多的手牌,能够对冲接下来日益高涨的风险。
至于他每天不是练功,就是钻研机关术的另一个缘由,是因为这两项都是不需要出门的,待在墨家山门里就能搞定的事情。
那些想要珠子的家伙要来找自己麻烦,没问题,打过矩子就行。
唯一让周溯有些困扰的在于,他自己可以做个家里蹲,完全不出门,但是他没办法限制霸天和秦裳蓉的行动。
也是。
周溯蹲在这里属于是有事可做。
他自己本身也挺宅的。
但你让两个姑娘一天到晚待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干什么,而且周溯在周边的乡村都有一些布置,也需要个人时常去看看,催催进度什么的,霸天就主动请缨了。
这个年纪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周溯还真不能老是把她给限制在山门里。
但是老邓不在,光是秦裳蓉一个周溯也不放心,周溯总觉得秦裳蓉自己就需要人保护,所以只能去找他的那个酒鬼师傅,帮忙当护卫。
反正只要给他买酒就行了,再许个诺:
你要的白酒已经在酿了,在酿了。
而材料,对,就是那边景丘亭里收的粮食。
什么,去市面上买?
那不行,不行的,那种太糙了,口感也不行,师傅,你是懂酒的,要用那种粟米来酿酒,这酿出来不就是普通的楚酿,要喝那种,你自己跑去市集买一坛回来不就好了。
就在周溯这般软硬兼施下,季磐同意临时充当起护送的保镖。
不过霸天她们也不是每天都要去亭里。
一周通常是两三次,交给季磐的工作也就只是随行而已,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喝酒,喝多了就会打个盹,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少之又少。
说起来,那伙袭击过周溯的一行人,自那次之后就没在周边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周溯的厉害,还是畏惧墨家这块金字招牌。
“少爷,少爷。”
周溯一剑刺出,仍有余韵地思索着刚才剑刺的角度和力度,就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阵活泼的叫喊。
转过头,就看见霸天那小只的身影窜到了自己的身前,身后还跟着秦裳蓉,和一边拿酒葫芦,一边步履蹒跚的师傅季磐。
周溯知道,这三人今天又去了景丘亭。
还没等周溯跟他们聊上话呢,季磐一副累了的模样,打了个呵欠远远地对周溯招呼道:“徒弟啊,练得不错,继续努力,师傅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没等周溯回应,就自顾自地喝着小酒跑路了。
周溯原本还想向他讨教两招的。
这其实属于周溯的自食恶果,原因是他自己之前把自己人设铺垫的太高,也就没有了可以切磋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