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行礼口称遵旨。
殷仁扫视众人,请众人就坐:“入夏以来,南涝北旱,今年万寿节,圣上有意节俭些。可偏又恭遇万寿六十大庆,自与往年不同。阁内大学士进言,今年来朝恭贺者众,必要彰显大国威仪,圣上才应允大办。今儿,请各位王爷来,有两件事,请各位明示,殷仁在此先行谢过。”
东平王笑道:“万寿节要紧,有事无不从之。”
众人皆含笑点头:“正是如此。”
殷仁又客气几句笑道:”昨儿,礼部送来文书,列了今年来朝贺的藩王,和各国使节名单。我想,别的让礼部着人办也就罢了。只是,圣上要召见几个要紧藩王,还得烦请几位王爷轮次在御前伺候。殷仁不敢擅自安排王爷之行,便让礼部将觐见时辰录之,请各位王爷,各捡方便,如此不至劳甚矣。”
忠顺王笑:“瑞王爷,也忒小心了,着人看着分了也就罢了,岂有不依的?”
“殷贞是个闲人,剩下的与我便是。”
众人皆笑,西晋王道:“第二宗是什么事?”
殷仁端起茶盅抿了口茶:“今年来朝贺的有两家回赫藩王,他们随从侍卫众多,习俗又特别。我想着住在京师怕是不妥,不如在城外找两处田庄安置。可巧这京师周边都是各位王爷田庄,殷仁只能看哪家行个方便。”
说完,便低头品茶。
此话一出,大殿内便鸦雀无声,这时,众人方明白,原来殷仁是冲着囤粮来的。
原来,正如殷仁所说,如今是灾荒之年,灾民四野,现在粮价几天就涨一成,京城官吏伙同巨富,暗中囤粮的不在少数。。。
在坐的心中明白,自己田庄的粮仓里,已囤满了粮食。
这时,岂敢将田庄出让出去,若是被殷仁抓个现行,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允哪里明白这些,只看大佬们都像入定样,心中虽然纳闷,但今天主打一个沉默是金,于是端起茶盅喝茶。
过了会,西晋王终于蹦了出来,面带讥讽道:“这怎么说,按田庄位置便宜,大小又合适,忠顺王爷田庄当属第一。怎么,这会子倒谦让起来?刚才所说,无所不依,竟是玩笑的?”
忠顺王脸色一变,冷笑道:“此言差矣,第一实不敢当。那里田庄又不是只此一家。不是老夫多虑,我那田庄的人不比别人,平日里练些功夫,使枪弄棒,很多人斗狠呈凶的惯了,尽是刁蛮粗鄙之人,如何懂待客之道,倘若和藩王的人起了冲突,坏了事,圣上怪罪下来,老夫也担不起。”
西晋王冷笑两声,刚要反驳,殷仁笑道:“殷仁思虑不周,竟没想到这层,怪道圣上令殷仁多向王爷请教。”
此话一出,众人心惊,终于搬出大王来了,可你这招,我们有点不好接啊。
“呵呵。”殷贞笑了两声:“皇兄若不嫌弟那里地偏,用那儿倒也使得。”
殷仁微笑点头,见众人又低头不语,心中恼怒不已。这些人平日里衣租食赋,到了紧要时却。。。
这时,殷仁身后的幕僚出列行礼道:“启禀王爷,小人倒有个法子,不知当讲否?”
“说来听听。”
“看天意,抓阄便可。”
殷仁大怒:“荒唐,成何体统?还不退下?”幕僚败兴退下。
殷贞微然一笑:“皇兄谬也,依我看,此法天意难违,不失公允之道。”
“皇弟还爱这些小童玩意?如军国大事不决,难不成也如是乎?”
殷贞脸上一红尴尬笑:“弟失言,皇兄自有裁决。”说着转脸对王允道:“贤弟,失忆之症可好些了?”
王允摇头:“未见起色。”
忠顺王呵呵两声:“忘却前尘事,快活自成仙,实乃大幸也。”
“若如此,便是托王爷之福。”
忠顺王微微一愣,干笑几声。
这时,一个太监端着锦盒走了进来:“启禀王爷,礼部将各国礼单造册,请王爷过目。”
殷仁垮脸:“这点小事,也值得来回,是看本王太清闲吗?”
太监吓得请罪退下。
殷贞笑道:“皇兄忙的很,依我看,西晋王爷和东平王爷的田庄离京城也忒远了些,不论也罢。”
王允听殷贞如此说,心里一激灵,好家伙,就剩下自己和南安郡王了,自己还傻等什么,难道要和自家舅爷争个高低不成。王允连忙起身:“水溶素来不问田庄之事,故一无所知,刚才不敢多言,如若瑞亲王觉得可用,水溶田庄尽管用便是。”
“贤弟病着,不知不为怪,若论起田庄的远近大小,真是贤弟处最为合适。”
王允心里一沉:“我靠。”不及细想笑道:“既如此,王爷吩咐便是。”
殷仁笑道:“贤弟自领,最得圣心。”
于是,众人又商讨些别的事,便各怀心腹事悻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