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僧人便慢悠悠地踱步而去。

路安倒也没有干等，在四处转，看着身着粗麻制成的衣服的香客们在虔诚叩拜，从衣服的内衬里掏出辛苦赚来的几颗铜钱当作香火钱，心中顿生燥热。

“老人家，你把钱给了佛，那你怎么生活。”

路安走过去，向一位年老者问道。

实在是看这位老人过于年迈，佝偻个腰，身形瘦弱如山猴，她那从麻衣伸出来到胳膊，就像是一截细的树枝，然后裹满了黝黑老皮。

老人只身一人，并没有人搀扶，看打扮倒像是个孤独的乞讨者。

路安有些心存怜惜，对方自身都难保，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礼佛，交香火钱，这简直不能理解。

当然，路安并没有阻止，他知道每个人活着都有信仰，很多人愿意为信仰奉献一生，甚至愿意去死。

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他不仅是在问老人，更是在跟旁边收取香钱的僧人说。

老人愿意给，你也忍心拿？

“咔咔咔。”

铜币落入香火罐中，僧人对路安的话熟视无睹，收下老人钱财后，便转身就走。

老人则继续叩拜行礼，那满是褶皱的嘴巴默念着什么。

路安视线跟着僧人的钱罐移动，大殿内的每一位香客都给了僧人香钱。

僧人转了一圈，正准备来收路安香钱时，默念的老人突然倒地不醒。

路安见状，准备搀扶，但转念又停了下来。

他盯着僧人，想看看僧人有什么动作。

僧人却直接略过老人，看向路安：“施主，一枚铜币可保一世平安。”

路安笑了，他看着僧人接近麻木的肌肉表情，指着躺在地上的老人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刚也跟这位老人说过这句话，她现在这副模样，算不算平安？”

僧人一手捧着钱罐，一手合十，竖在胸前，平静道：“于我佛同眠，又岂止是一世平安能换。”

“呵呵。”

路安没有言语，只是盯着僧人，倒地要看看这家伙耍什么花招。

僧人见路安没有给香火钱的意思，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理会倒地的老人。

路安见状，顿觉这真佛寺实在陌生，香客刚给完钱，晕倒了，就在大殿里，连扶都不扶吗？

还是说，这并非他的职责？

路安叫来一位僧人，说道：“这位香客昏倒了，快带她去救治。”

那名僧人目不斜视，双手合十道：“于我佛同眠，乃我佛慈悲。”

“你说什么！”

路安抓住僧人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冷脸道：“怎么，你们真佛寺就如此麻木不仁吗，香客昏倒了，连扶都不扶，今天你要是不扶，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他就不信了，作为养腑境圆满的强者，还制服不了几个僧人。

既然不讲道理，那就使用暴力。

僧人面对威胁，仍旧神色不变：“于我佛同眠，乃我佛慈悲！”

“慈悲你妈的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