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表哥失踪了?这怎么可能?”沐柠夏惊呼出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慌。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眼神中闪烁着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的震惊和不信。
当梁逵说出了管健仁失踪的消息时,沐柠夏只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颜色。她的心情从平静的湖面瞬间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复。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腿似乎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她强迫自己稳住身形,冲到了梁逵面前。她的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仿佛有无数的疑问在心头盘旋,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夏风一把搂住了沐柠夏,轻轻的扶着她的背轻声说道:“没事的,表哥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温柔的在沐柠夏耳边响起,就像是一股暖流,驱散了沐柠夏心中的寒冷。
说完,夏风双目露煞气盯着梁逵,严声说道:“梁警官,管健仁为什么会失踪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他失踪的?他失踪了,你们又为什么来找我?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面对夏风如此严词厉色的对梁逵说话,罗克正一下子就冒火了。他早就看夏风不顺眼了,夏风从头到尾态度高傲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此时又见他居然敢对梁逵出言不逊,哪还忍耐得住,根本不管梁逵的阻拦,上前就要擒拿夏风。
“小子,我怀疑你和我们管队长的失踪有关,跟我回去调查。”罗克正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冷酷,仿佛就像是认定了夏风就是嫌疑犯。
可是罗克正的脚刚刚向前迈进了一步,突然间,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脚下的力量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离,双膝一软,他就这样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片刻之后罗克正清醒了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迷茫,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了,只觉得现在整个人软绵绵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在他还在迷茫中,梁逵已经一把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交给了另一位警员,而梁逵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夏风,他知道这一定是夏风做的手脚,可是他根本就看不出来夏风到底是如何让罗克正这么一位精悍强壮训练有素的警员会突然倒地不起的。
夏风并没有转头去关注罗克正的窘迫,他转向身边的萧宾,声音里满是怒火,他说道:“萧经理,关于刚才发生的这一切,你应该都已经详细记录下来了。现在,我要求你立刻代表泰亚集团,向湖省警察总局的督察处提出正式的投诉,控告这位警官滥用职权的行为。”
夏风的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萧宾和梁逵的耳边炸响。他们都对夏风的如此极端反应感到了震惊,萧宾听到之后更是有些犹豫,他替夏风张目也是狐假虎威借助了泰亚集团这块招牌,可是夏风并不是真正的泰亚集团的高管,如果贸贸然就这么用勇泰亚集团的名义去投诉警察,后果也不是他一个法务部高级经理可以承担的。
毕竟华夏有句古老的谚语叫“民不与官斗”,这意味着普通民众是很难与官方权力正面冲突的。要是泰亚集团硬抗执法部门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让一些人让人觉得泰亚集团过于跋扈了,这无疑会让泰亚集团在湖省的公众形象受到损害,也会让他受到公司内部高层的责难。
可是萧宾也知道夏风并非仅仅是泰亚集团私下口头上流传的“太子爷”那样简单。作为法务部的高级经理人,萧宾经手过多份涉及股权和重大决策的文件,他都在上面看到过夏风的签字,所以他知道夏风虽然不在泰亚集团内任职,但他的身份并非只是个人大股东或者董事长义子那么简单。
因此,面对夏风的命令,萧宾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还好,这个时候梁逵突然出声说道:“请稍等一下,夏风同学,我想解释一下,我同事他的并不想要冒犯你。他是因为紧张管队长失踪的事情所以处事才有些急躁了,而且他也不是清楚你和管队长之间的亲友关系,所以才会如此冒冒失失。我代表他本人,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随着他做出这番解释,梁逵更是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极为正式的姿态,向夏风深深鞠了一躬。这个动作,无疑是在以最为郑重的方式,代替罗克正向夏风表达歉意。这一行为,不仅让夏风感到意外,也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罗克正本人,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梁逵会如此主动地替他出面道歉。
然而,只有像梁逵这样长期观察夏风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夏风的危险性。
夏风的身后有着泰亚集团和方正集团两家分量非常重的大型集团公司,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罗克正刚才带有威胁的态度绝对可以让两家集团找到合理的理由向湖省警察总局进行投诉,逼迫警察总局对他们从重处罚。
梁逵此刻的道歉,无疑是把姿态放到了最低,承认了错误,哪怕这事最终闹到了湖省警察总局督察处,梁逵也有了缓和的余地。
面对眼前这位态度异常谦卑的梁逵,夏风感到一阵警惕。他原本准备借发飙抢夺先机的计划,也在梁逵低姿态的赔罪下,不得不强行压了下去。
这时夏风也意识到了,如果自己继续就此事去追究罗克正,可能会显得自己过于刻薄,因此他也就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深深地凝视着梁逵那张充满诚意的脸,夏风缓缓开口道:“我能理解几位警官对表哥的关心,我也不会再追究刚才警官的行为。但是,梁警官,我还是希望你能说清楚,为什么表哥失踪了,你们又为什么会来找我?莫不是你们把我当做嫌疑人了?”
夏风在对梁逵说话的时候紧紧抱住沐柠夏,示意她不必插言,由他来向梁逵提问。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安抚沐柠夏的情绪,让她不必担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沐柠夏此刻情绪激动,可能会影响到与梁逵的对话。夏风决定亲自掌握话语权,以免被梁逵牵着走,失去主动权。
梁逵显然没有预料到,罗克正会鲁莽的采用一些警察办案的小动作去吓唬夏风,结果反而落入了夏风的口舌中。为了避免罗克正因此遭受更严重的处罚,梁逵不得不考虑让步,交出一些话语上的主导权。
在夏风追问之下,梁逵自然直接否决道:“夏风同学,你多心了,我们怎么可能认为你是嫌疑人。我们就只是单纯的想来找你了解一下昨天你和管队长见面时聊了什么。”说到这里,梁逵停顿了也一下,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说,很快,他就决定向夏风透露更多一些内容。
“管队长是在昨晚失踪的。他从湖城回到安然县后就赶去了上里镇,最终消失不见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管队长的人,我们之所以来找你,也是希望能从你这里获得一些关于管队长的线索。”
夏风听后,眉头紧锁,别看此时梁逵说的一脸诚恳,夏风却一个字都没信,反而是问道:“管表哥只是约我吃了个便饭,就为这个让你们特地从安然县跑到湖城来找我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我们亲戚之间吃个便饭需要理由吗?更何况管表哥是带着搭档一起来的,管表哥出事了,他不是应该更清楚管表哥的情况吗?”
此时所有人也都发现了夏风的难缠,他提出来的问题直击梁逵的要害,已经上升到了梁逵带人来找夏风的合理合法性了,一旦这个论点被夏风站住了脚,梁逵可能受到严重的纪律处罚。
面对夏风的质疑,梁逵倒是不慌不忙,平静的说道:“管队长的搭档重伤在医院接受救治,所以你就变成了最后一个见到管队长的人了。我们来也是想知道一下管队长和你说了什么,好方便我们来推测管队长可能会去到哪儿?”
当夏风试图在话语中设下陷阱时,梁逵并没有被迷惑,他轻描淡写地避开了这些陷阱,反而坦诚地向夏风透露了部分管健仁的情况。这样一来,夏风反而陷入了尴尬的局面。警察都把本不该说的案情都告诉了你部门,如果你还隐瞒不说,那么梁逵就有理由怀疑你了。
一大一小都是八百个心眼的人,梁逵刚避过了夏风给他设下的坑,反手也给夏风埋下个雷,只要夏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抓到把柄,他可以可以名正言顺的深入调查他了。
夏风自然不会轻易让梁逵抓住自己的把柄。在梁逵再次提问之前,夏风主动说道:“昨天管表哥来湖城办事,和以前一样,他来湖城都会找我和小柠聚一下请我们吃个饭。小柠昨天不在,所以就我和管表哥两人一起吃了个便饭。”
看到夏风主动透露了昨天和管健仁见面的情况,梁逵紧接着追问道:“那管队长又和你说什么吗?比如说他为什么来湖城?来办什么事?”
面对梁逵的追问,夏风露出一丝讥笑,反问道:“梁警官,你和亲戚吃饭会把你办的案件告诉他吗?”这句话既是对梁逵的挑衅,也是对梁逵的质疑。夏风用这种方式,巧妙地避开了梁逵的追问,也给梁逵一个小小的难堪。
梁逵轻抚着自己的鼻尖,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一个颇为愚蠢的问题。但在他还未完全说出下一个疑问,夏风已经开始向他下达了逐客令:“梁警官,我已经把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你了。至于那些不能透露的,都是与我们家的私事,我相信这些私事与管表哥的失踪案没有直接联系。因此,您可以带着您的同事离开了。”
面对夏风的逐客令,梁逵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他知道即使继续追问,夏风也不可能再透露更多信息。更何况,他今天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已经实现,于是他向夏风表示了感谢,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两名下属离开了宴会厅。他们走后,只留下了一桌相互对望、不知所措的宾客,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气氛也随之消散无踪。
在这尴尬的静默中,叶小琴急忙走向夏风和沐柠夏,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管表哥他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吧?”
尽管叶小琴与管健仁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在华夏的传统文化中,亲戚的亲戚也是亲戚,两人之间并不陌生。现在听闻管健仁失踪的消息,她也非常关心这事情。
叶小琴的话似乎又触动了沐柠夏的情绪,她的双眼再次充满了泪水,显得雾茫茫的一片。看到这一幕,夏风连忙轻声安慰她:“没事的。你没看到警察已经安排人手去寻找管表哥了吗?你别着急,我回去后会立刻联系家里的人,让他们也开始动员人手协助寻找。有这么多人一起努力,我相信表哥他很快就能被找到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安慰和信心,希望这样能够缓解沐柠夏的焦虑。
夏风的目光落在沐柠夏的泪眼之上,那双曾经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雾霭。他明白,在这样的状态下,沐柠夏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热闹的聚会中。他转向一旁的叶小琴,对她说道:“小琴姐,麻烦你了,招呼一下大家,我想先带小柠回去了。”
叶小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她知道沐柠夏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让她继续在这里应酬。她轻声回应夏风的请求:“好的,笑风,你放心去吧。记得要好好照顾小柠,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别忘了随时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