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来的时候,我还在吃早餐。
没吃两勺电,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战争,就这么来了,厮杀无处不在,钢铁洪流,越过神御长城,冲向一座,又一座机械城市,古老的烽火台,狼烟滚滚,哨马,竟然还看到了古代哨马,疾驰,加急军报送往各处。
时间,
的碎裂,变得异常明显,天空和大地出现无数闪光裂痕,就像一面面破碎的镜子,巨大的虚影,折射在半空,有的倾斜,有的倒立,有机械城市,有古老的集市,有宏伟的古建筑,有军帐,有宫殿,有乡村,有无数人,古代的,现代的,未来的......
刺耳的警报,响彻每一座机械城市,响彻每一座临时哨站,在每个人的心中,极速传播,战争来了,并且是决战,所有人的意识到这是决战,不得不承认,死亡已经到了眼前。
无数机械城市,紧急启动神御战备法,进行全面战时测试,但设备陈旧,人员混乱,到处是拥堵,踩踏,想跑,都没地方跑。
远天,强大的黑暗舰队,正在进入这里,时间的折射同样显现在那些墨星星际战舰上,让本就庞大的舰队,似乎多了一倍,无数战舰,是半截的,又似乎是断裂的,但全都是完整的,时间的虚影,造成了这种视觉错觉。
敌人,
来的突然,钢铁洪流,撕开古老的神御长城防线,突破四号边界,突破五号边界,突破六号边界,汹涌澎湃冲杀而来,淹没了一座座机械城市。
无边之水中,
大量潜伏的星际响马,他们各式各样的巨大宇宙战舰,从水里钻出来,趁火打劫,无数霞光乱射,情报显示,神进入了这里,似乎,一伙神正在围捕另一个神,在某个机械城郊区开战了,神啊,多么古老的迷信,科学钢铁般坚固的壁垒,被虚无的神打碎,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神迹。
天地四方,正在以可怕的时间流速,产生可见的变化,古老的树竟然倒着生长,从积雪干枯,枯叶回枝,到果子,花,芽孢,越来越多的异常报告,汇入边界防御指挥中心......
乱了,全乱了。
我叫一吊七
从名字可以看出,我是一个机器人,
早餐没吃完,这该死的名字,是数据中心分配下来的,我不喜欢,这些该死的东西们,喜欢以数字给我们机器人取名,并且沾染了铜臭,甚么八两九,三十贯,五吊五,三钱九,十七两,六毛三,七块五,零零二,十万金,千两银,小钢镚,三分五,七尺玉,八丈铜,都是不正经的名字,但数据中心,就是不听劝,一意孤行,说什么遵循传统,真是无耻至极,一开战,数据中心的数据大管们,就脚底抹油,全踏马溜了,在逃难的机械洪流中,他们全都使用匿名,整个防御系统,处于彻底崩溃状态,指挥中心那伙脑梗机器人,根本就没有能力指挥,特别是没有数据之称的前提下,没开战就失败了......
我死死盯着情报数据流,试图分析真假,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是一名貌州机械城,九号哨站,情报分析员,
九号哨站,只是一艘小型突击侦查船,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这就是我的家,按照巡游路线,收集前线发来的情报,我的上一任在临死前告诉了我标准流程,但我记不住,他太老了,寿终正寝,说话颠三倒四,已经说不明白,多少年不打仗了,一切都荒废了,十五年前,我从情报员训练营,搬到了九号哨站,按照惯例,也不用巡游,前任情报员们将九号哨站改造成了三室一厅的机械体,颇有小公寓的格调,住着很舒心,但动力不足,如今起飞,连汇入逃难的航流都有困难,跟不上,并且就连最慢得飞行梭,都可以超我的车,我只好将九号哨站,临时降落在一座巨大的机械大厦的外接平台上,巨大的机械大厦,正在排着队出城,古老的机械城墙被炸开无数口子,一栋栋机械大厦,启动逃难模式,加装了无数机械腿,整栋整栋的大厦,缓慢的上路,要跑。
无数大小飞行器,飞行别墅,挂靠在机械大厦上,抱住粗腿,好逃难,机械大厦也乐于吸收这些散客,壮大自己的势力,前方出了城的机械大厦,呈现崩散式逃跑,各个方向上都有无数栋大厦在移动,速度不同,就像无数筷子成了精,满地乱跑。
有的机械大厦,竟然可以分离,几层一个单位,相继发射,起飞,组成矩形编队,有的大厦竟然可以遁地,就像一只只地老鼠,钻地跑了。
五花八门,脑子都用到逃跑上了,就没有一个想到去战斗,太踏马无耻,我舒服的瘫在悬浮沙发里,透过落地窗,冷冷看着逃难的混账们。
巨大的机械大厦,移动速度不慢也不快,出了城,往南跑,不少一居室,三房两厅,大单间,复式,大平层,小别墅,乱飞来,在大厦外接平台上降落,组成一个巨大的钢铁怪物,就像是一根沾满了米粒的筷子。
这些住宅,本来是某个大厦的一间,或者减去的独门独户,有的竟然还带着院子,动力不足是一定的,不管怎么改造,怎么装修,房子飞着跑,总是动力不足,就像蜗牛,背着房子去逃难,缓慢的一批。
我们机器人不需要房子,但是跟这些人类混的久了,有了根深蒂固的置办产业的恶习,不少机器人以业主自居,整天吹嘘,如今大难临头,背着房子跑,铁定被追上,全栋紧急会议正在紧密进行,全息通信显示这一切,不少新挂靠来的业主,加入全息会议,怎么跑往哪跑,供水供电食物娱乐,生活质量不能少,人事怎么搞,这帮业主已经吵翻了天。
我冷冷看着他们,这要不死就见了鬼了,脑袋掉了还在那里选楼长,一群驴。
库叉!!一道白光!
真是倒了血霉,有的时候我觉得,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走运的总是别人,我想不通,但吃亏吃的多了,我就淡然了,竟然信奉起吃亏是福这种歪理邪说,现在我得到了报应。
机械大厦,被白光传送到了战场最前沿。
科学原理,我不好说,但现实冰冷的打在脸上,没错,这里战场的最前沿,因为下方一团大乱,几伙人正在互殴,尸体铺了一地,自动系统急速锁定,某地的郊区,一座小破庙周围。
无数光飞射,我瞪大了眼,
情报是对的,轰隆一声巨响,
一条可怕的巨大黑龙,扑来,缠住了机械大厦,巨大的龙爪,正一爪子,掐碎了一栋三层小机械别墅,惨叫嘎然而止,巨大的黑龙,极为凶恶,灵活。
会说话!!!
他的脑瓜上站着一个人!!
“恶神若!给我滚!不要破坏我的发型!!!”黑龙怒斥。
“黑龙遁!!想活命,就给我支棱起来!!!”恶神若冒着光,大喊。
“我去你的!!他们是围剿你,跟我没关系!!!”黑龙震怒,一爪,把机械大厦给挠破了,巨大的力量,极为可怕。
破碎的机械墙壁,无数碎片和家当飞射出来,还有几个人,惨叫着坠落,一口精致的不沾锅,打着滚,砸下去,各种被褥,拖鞋,衣架,本来今天天气好,在阳台晒被子,是多么得稀松平常,没想到,天地剧变,决战突至。
我必须保命,我一脚踹碎玻璃,拎起我的战备背包,看准机会,飞扑出去。
呼呼的风声,我有点恐高,急忙打开腰间的推动装置,呜隆的声音我很不喜欢,砰!我打掉坠落的碗柜,瓷碗,盘子,筷子,勺子,乱飞,不知谁家的厨房也被黑龙挠破了,我昂头看去,黑龙遮住了天空,正死死抠着机械大厦,逃窜,更准确的说法是,试图摆脱站在他脑瓜上的人。
黑龙,会说话,能站在黑龙脑瓜上,不是凡人,看来我不得不承认,神,极有可能是神。
我猛的一跃,扑向黑龙巨大的鳞片,黝黑黝黑的,锃明瓦亮,咔!我抠住巨鳞片,极速攀爬,躲在了黑龙巨大的背上,蜿蜒的巨大的龙身子,正盘着机械大厦,远处龙头已经冒上大厦顶子,龙头上的人,浑身冒光,密集的神光,火光,激光,子弹,炮弹,导弹,往他身上招呼。
“别踏马打了!我的脑袋!!”黑龙挣扎呵斥,躲不开。
不少飞行器,战机,无人集群,悬浮的机器人,怪人,抱着武器,极速围堵。
“给我废了他!!!黑龙遁也给我打死!!!”
我循着声音看去,地面上,一个黄金太师椅,坐着一个金甲古装女人,正翘着二郎腿,当场指挥,我不明白,她怎么不害怕?坐的四平八稳极为嚣张,难道也是神?金甲神?......
无数怪人,拔地飞起,没有任何单兵飞行装备,也不是机器人,不符合任何科学原理,就是这么突兀的飞起来,暴射各色光芒,可怕的光,击中了不少三居室,纷纷炸裂,惨叫布满天空,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大床衣柜,纷纷坠落,天女散花一般。
机械大厦的自动防御系统,启动了,无数火光飞射,巨大的自动火力网,逮着那些飞行的人,杀去,厮杀白热化,到处是哭喊哀嚎。
咔嚓!!
黑龙遁把机械大厦掰断了,巨大的机械楼层,砸落,无数火光连续爆炸,下方密集的导弹,拦截,无人机群就像苍蝇,嗡嗡嗡的追着黑龙遁的脑袋,倾斜弹药。
黑龙遁彻底震怒,浮游上天,龙尾巴将机械大厦,扇翻,无数逃生器,密集弹射,竟然有大床形的逃生器,死也要死在床上,苍老的男人,左拥右抱,两个年轻女子,吓得钻进,被窝,被一道猛烈的激光打穿,炸裂的火光,夹杂哀嚎,在空中撕扯,坠落,智能无人机群,无差别击杀,只要是活物,就来上一发。
我小心潜伏,在巨大的黑龙鳞片间,快速通过,越过他的前腿,向着巨大的龙头前进,那里火力最猛,但巨大的五色光如极速闪电一般,拦截着攻击,明显处于上风,躲到黑龙的脖子附近,是最安全的,我急速跃进。
“神若!纳命来!!!”女人的声音高喊,一道黑光打来。
轰的炸在黑龙左腿上,崩开无数鳞片,透出血红。
“我踏马!!秒针!!你打准点!!!”黑龙遁怒叫。
“秒针,你回去!!!”神若怒叫。
大量黑暗战机,密集围堵龙头,极速射击黑色神光,他们就是情报上的黑暗神系,因为他们的黑暗战机,不符合动力学,某种古怪的金属战机,但是泛着黑色的烟雾,并且形态不固定,速度极快,急停急飞,无停顿转换,发射的黑光,如烟似雾,快如闪电,打中的地方竟然比重型导弹的威力还大,我亲眼看见一道黑光打中了机械大厦,三层,被瞬间撕裂,钢铁外壁,融化为铁水。
可怕!真踏马可怕,难道世上真的有神?
难道神御长城,真的是远古的神建造的?不科学,完全不科学,作为一个机器人,我的认知颠覆了,那些在古老数据中记载的鬼怪小说,志异传奇,野史故事,竟然就在眼前出现。
是太平盛世,让我变得麻木,机器人尚且如此,那些凡人,都是作死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