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又问方地煞,接下来,又当如何?
方地煞说道,现下只要以黑狗之血泼洒在娘娘玉体之上,娘娘便可回魂醒转。
林霁月一听此言,怒嗔道,万万不可,娘娘乃千金之体,况素有洁癖之症,岂能以狗血玷污其身?
李隆基甚是了解武惠妃,闻听此言,也点了点头,说道,林掌宫所言极是,以狗血喷溅朕的爱妃,成何体统?
皇后却不这么认为,她当即反驳道,命都保不住了,还谈何洁癖,陛下,当下当务之急,救人要紧啊。
李隆基听如此,也觉说的在理,于是下令道,高力士听旨,赶紧依方道长的意思去办。
高力士犯了难,问道,陛下,这一时半会儿的,哪儿去找黑狗血呀?
正此时,方地煞喊了一声,贫道这儿就有。
随即又从右侧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浓浓的血浆。
高力士担心其中有诈,随抢过瓷瓶来打开盖子闻了闻,顿时一股骚臭之气扑鼻而来,熏得周边的人都捂住了口鼻。
高力士一副尴尬的表情望着方地煞,苦笑道,我说这位方道长,您这一会儿蜜蜂一会儿狗血的,倒真是应有尽有啊。您这哪像是个修道之人,怎么看都好似个走南闯北的卖货郎啊?
咦,公公,你是怎知道的,小老儿我——。
一句话说到了方地煞的心坎上,当马夫之前他还真就是个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他正要吐露出心里话来,却被对面兰凌如猛烈的一阵咳嗦声打断了他。
险些也要露了馅。
方地煞稳定了一下心神,凝重严肃的说道,公公休要拿贫道说笑了,快快搭救惠妃娘娘去吧。
高力士回转过头来拿着狗血刚要朝武惠妃喷洒,却见林霁月一个劲儿的朝他摇头晃脑,转念一想,便朝方地煞张口说道,方道长,这狗血喷人的差事儿还是您亲自来吧!
兰凌如却在此时大喊,万万不可。
接着躬身对李隆基说道,陛下,凌如读的书中有云,像狗血这种驱邪避祸的物件儿,纯阳之人不可喷溅纯阴之人,如若不然,恐怕会适得其反。
方地煞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没听说过,什么书云如此,这小子分明是在骂我不阴不阳、不男不女。高力士闻听此言顿时气的肺都要炸裂开来,心里暗暗骂道。
陛下,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老奴我……。
高力士吞吞吐吐,就是想推辞不做。
好了,只有你是最佳人选,赶紧去吧,惠妃娘娘若是能魂归本体,朕记你头功一件。
李隆基却等不及了,一声令下叫他不敢不从。
高力士无可奈何,只好走到武惠妃面前,先是嘴里默念道,惠妃娘娘莫怪,奴才是被逼的,惠妃娘娘莫怪…,一连说了好几遍,然后又望着方地煞问道,敢问方道长,这狗血泼洒在哪儿最为合适啊?
兰凌如不禁脱口而出,洒头。
担心别人看出破绽来,随即又自己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方地煞随即跟着说,对,洒头。
啊……,高力士更为难了,这是要老奴的命啊,真要是给武惠妃来个狗血淋头,她日后又岂能与我善罢甘休?
可回过头来再看看皇帝的脸,异常的冷峻,且眼神里已是布满焦灼的怒火。
抗旨不遵到头来也是死路一条,高力士想了想,还是狗血淋她的头吧。
心意已决,他道了声,圣命难违,娘娘恕罪啊。随即倾斜瓷瓶,就在狗血即将喷溅而出的时候。武惠妃突然惊坐了起来,尖叫一声,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