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在陕王李亨期许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个伟岸而光辉的形象,他身穿一件破旧的下等武官服,且官服上还打着几个补丁,脚下踩着一双粗麻布料的靴子。衣着的朴素却并不能遮挡住他身上的那股威风凛凛的英雄豪气,他梳着高高的发髻,眉似长剑纵横于印堂两边,双目似星河一般璀璨而深邃。他高昂着头颅向前行进,身高七尺有余,步幅半丈左右,脚下生风,龙行虎步,面容冷峻而威武,眼神坚定而自信。
他走到太子李瑛跟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言道,禀太子,属下愿只身一人前去擒拿兰凌飞,请太子准允。
太子李瑛刚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好茶,闻听此言他瞬间又喷溅了出来,呛得身体前倾连连咳嗦,边咳边说道,郭子仪你疯了,你怎么不说你要射日呢?四大将军都奈何不得那兰凌飞,就凭你一个武散官,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李瑛说这话时,一旁的石惊天与众多太监、宫女都在捂着嘴偷笑。
郭子仪却不以为然,继续说,属下武功远超薛、王、程、阮四大将军,亦在兰凌飞之上,请太子准许属下前去擒他,不成功便成仁,愿将项上人头奉上。
好一个夜郎自大且不知死活的人,太子李瑛手指着郭子仪鄙夷的说道。
狂妄,太狂妄了你,石惊天更是歇斯底里的冲着郭子仪怒吼。
其他人也都在心里暗笑郭子仪。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也只有李亨的心中是满满的期待和敬佩,对郭子仪大加赞赏道,好,果然英雄豪迈。随即,他又下令道,来人啊,拿酒来!
很快,一个宫女端上一个酒壶来,李亨亲自斟满一杯酒递到郭子仪面前说道,来,郭卫长,且先饮了这杯酒,再擒拿兰凌飞不迟。
郭子仪起身,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请陕王殿下温好这壶酒,待子仪擒住兰凌飞回来再同饮共醉。
话完,他一转身,大步流星的踱出宫门。
太子李瑛望着郭子仪的背影很不屑的说道,还真拿自己当关云长了,由他去吧,来三弟,咱们继续下棋。
李亨却说,太子又何必取笑于他,若是他真的擒了兰凌飞,于东宫可谓是大功一件,若是擒不住,于您,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太子听他如此说,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素闻你与那兰凌飞自幼相识,关系要好的很,怎的这会儿却一定要擒拿住他,致故人于死地呢?
李亨自然知道太子这番作答是何用意,因此毫不迟疑,随即作答道,莫说是个旧相识,便是骨肉兄弟,只要他危及到父皇与朝堂的稳固,臣弟都会义无反顾,杀之而后快!
听闻此言,太子打消心中疑虑,连连点头称是。
李亨接着又说,依弟之见,不如温好酒,你我同去东宫的凌云台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戏一边下棋,如何?
好,就随你意。
太子很爽快的答应了,随吩咐石惊天派遣侍卫到凌云台守护。听了陕王李亨的话,石惊天倒也想与那郭子仪争一争功,于是趁机在太子李瑛的耳朵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李瑛听后微低下额头,捋了捋胡须,只轻吐了三个字,你去吧!石惊天得到了李瑛的默许,随即也快步踱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