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又回到庄十三面前,扬了扬手中卡,
“帐结清了,可以走了吧?”
“你谁呀?”
“艹,尼玛的可别告诉我,现在还没认出本少!”
庄十三很反感这位张口骂娘的二货。
不就是骂人吗?
当谁不会似的?
瞧不起谁呢?
庄十三手指青年:“尼玛的,你谁?哪个鸟洞没锁好门漏出来的?再比比地,信不信把你退回原产地重新锻造?”
青年一跳三尺高,瞪着牛蛋大小的眼珠子,指着自己鼻尖,“看清了,丁小红!上小学时,天天欺负你的那个丁小红。”
丁小红?
丁筱君!
庄十三恍然大悟,一段被封尘了许多年的记忆被打开了闸门……
丁筱君,原名丁小军,转学后改的名,丁小红姐姐。
十岁前,丁家住在某军队大院,不知什么原因,之后,举家搬迁至乡下,姐弟俩也跟随转学。
来学校第一天,丁筱君不知被谁撞倒,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庄十三恰巧路过,却被讹上,丁筱君一口咬定他推的。
无论他怎么申辩,没有一个人相信。
因为姐弟俩身份特殊,民办校长春不成不顾庄十三再三辩解,喊来庄父庄母。
父母卑微地向丁筱君跪地赔礼道歉的场景,成了庄十三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事对庄十三冲击很大。
同样为人,为什么就没人相信他?
城里小屁孩能比他最尊敬的父母双亲还金贵,凭什么?
这个问题折磨他很长一段时间,还常常伴有噩梦。
最后,他强迫自己,选择性地忘掉这事,也忘掉那个叫丁筱君的人。
而对于丁小红,庄十三想忘掉却也不行,因为两人不仅同班,而且丁小红还天天欺负他。
春不成喊父母的一事,在庄十三心理已经形成很大阴影,所以面对丁小红的打骂,庄十三一点反抗的觉悟也没有。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逃也逃不掉。
换来的却是丁小红的变本加厉,后来丁小红干脆让老师安排做庄十三同桌,欺负起来更方便。
又后来发展到,丁小红开始向庄十三要钱,要不到就又打又骂,甚至不让庄十三上课学习。
丁小红天生哮喘,发作起来很吓人。
不知从哪打听到一个偏方,吃棉花里肉虫。
为此,丁小红逼着庄十三找虫子,由每天二十条增加到每天二百条,数量不够拿钱来凑。
对庄十三来说,弄钱比捉虫困难不止千倍万倍。
所以,只要上学,庄十三不是被揍就是被骂。
丁小红曾在校长春不成眼皮底下揍得庄十三满地打滚,骂着最脏的话。
其他老师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少年的心里,庄十三曾非常严肃地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儿子sha人了,父母亲还要不要这样的儿子?
庄十三甚至筛选了一百多种弄s丁小红的方案,其中有十九种经过数次推演,切实可行。
只因为害怕被父母抛弃而搁浅。
好在噩梦只持续了三年,丁家人回城了。
奇怪的是,之后的两学期里,庄十三经常收到丁筱君的信件,但他随手而丢,从来没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