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面前的韩艾功，就没带身份证。

庄十三跟着韩艾功来到一旁，问道：“什么活？”

韩艾功开出的价格比市场价高四五十块，庄十三担心活太复杂，自己干不来，所以必须问明白。

“爬梯子，属于力气活，无技术含量。”

庄十三目光闪动，“还是登记一下。”

“小兄弟这是不相信老哥？”

“嗯，被人骗怕了。”

韩艾功拉起庄十三，“回去第一件事，我把身份证让你看，放心了吧？”

“还是不放心。”

韩艾功尴尬了，扯着庄十三就走，“再加二十，到了现场先付一半，行了吧？”

庄十三一头黑线，你从哪里看出来小爷是缺二十块的人？

不过还是跟韩艾功走了。

庄十三被领到郊区一处建筑工地，远远看到工地门口聚集着一大堆人。

六七个人站在前排，扯着一条白色条幅。

白色条幅上写着一行红色大字：还我血汗钱！

白的煞白，红的鲜艳。

醒目，扎眼。

庄十三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打工这几年也干过几次，可是结果呢？

欠了的还欠着，不管的还是不管。

韩艾功拉着庄十三，“咱们从后面小门进去，你悄悄干完活拿着钱走人。”

“大门口什么情况？”

“跳梁小丑而已，与咱们无关。你放心，该你的工钱，我不会欠一分。”

韩艾功说着，从身上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身份证却带了出来。

“咦，瞧我这记性，身份证明明在身上，刚才愣是找了半天没找到。”

为了化解尴尬，韩艾功抽出两张皱巴巴钞票塞给庄十三，“一口唾沫一个钉，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是三十块，你先拿着，剩下的干完再清帐。老哥做人敞亮吧？”

“不咋地！”

韩艾功差点崩溃，只好又抽出一张二十的，“先拿着，我以人格担保，少不了你一分钱。”

你人格能值一分钱？

庄十三没接钱，而是问：“到底干什么活？”

“简单，爬上这部塔吊，”

韩艾功领着庄十三，在楼前一部塔吊前停下，指着塔吊横臂说，

“看到大臂前头那片塑料袋没有，太扎眼难看，你爬上去把塑料扯下来就算完成任务，也就从这端走到另一端的事，只一趟，二百八就是你的了。

不，给你凑个整数，三百块。

怎么样，轻松加愉快吧？”

轻松愉快加你大爷！这就是你口中的爬梯子？

“你咋不早说？”庄十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然后又是非常惋惜的模样，“我恐高。”

“你，恐，高？”韩艾功嘴角跟抽风似的，“你今年多大？”

“与多大没关系，上至老人，下到孩童，恐高者比比皆是。”

韩艾功看了一眼大门口的人群，有点气急败坏，“年轻巴巴的，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恐什么高，高有什么恐的，恐高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

韩艾功突然变了副脸，“小兄弟，算老哥求你了，加钱，可以加钱，三百六，可以了吧？”

“三百六十万，少一分另请高明。”庄十三口气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