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十三手握一张发黄地契,恨不得将朱兴勇一棍擂死。
“你别不知足,也就是看在乡邻乡亲的面子上,才用地抵帐,否则,你要个毛钱。”
朱兴勇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无赖相。
“我自家的地都没人种,要你这破地干什么?”
“别怪我没提醒你,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朱兴勇说着,又扒拉半天,把一个破旧发黄的小本子扔过来,
“拿着,这是当年生产队的土地承包证明,都给你。从现在起,这块地姓庄了。”
“一亩三分薄田就想抵九万血汗钱?”
“你该庆幸咱俩是老乡,换个人来,连这一亩三分薄田也没有。不信你到门外等着,再来要帐的,瞧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姓朱的,你不守信用,想想当初怎么求我过来帮衬你的,当时可是你诅咒发誓,大楼建完,工钱一把清的?你不能不讲信用!”
“甲方没给我钱,我下钱给你?”
“你放屁,我早就打听清楚,甲方已按百分之八十拨下工程款,你按这个比例发工资也行。”
“别扯这些无用的,我说没给就没给。庄十三你听好了,无论你要不要这块地,从此咱俩的帐清了。”
“你无赖!”
“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你就别想跨出门槛?再不滚,你连张废纸也带不走。”
……
走进老下庄,庄十三才发现,朱兴勇的老家比他描述的还穷。
依然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山道也是坑坑洼洼,田地里见不到几棵象样的青苗。
越看,庄十三心里越凉。
这次来朱兴勇老家,原想着能把这一亩三分地租给当地村民,多多少少换回几个钱,也比弄不到一分强。
而此时一看,心里拔凉拔凉。
庄十三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外乡来的,干什么的?”
一位中年大叔象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庄十三面前,吓了庄十三一跳。
“我,是来收地的。朱兴勇欠我九万块钱,将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抵了帐。”
“狗娘养的朱兴勇,在外怎么混的,把地都押出去了?”
庄十三一想到朱兴勇,心里就来气,也顾不得什么场合,气愤道:“姓朱的不地道,挣的是黑心钱,发的是没良心财,这两年光靠拖欠工人工资发黑心财。”
中年大叔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给我说道说道,狗娘养的朱兴勇在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
回去还有很长路要走,庄十三不想再耽阁,也没兴趣讲朱兴勇的故事。
“你不是来收地的吗?我叫爰梆民,是老下庄的大队长,村里土地全归我管,你想收朱兴勇地,得经过我同意。”
“原来是爰大队长,失敬失敬。”庄十三慌忙赔笑,“不过,我现在不想要地了。”
“为什么?”
“这里太贫瘠,根本不长庄稼,要来也没用,自己没空种,也不会有人租。还是算了吧,这趟出来只当是散心。”
唉,这心散的,越散越郁闷!
“看着你年龄不大,哪来的九万块钱,逗我玩的吧?我问你,朱兴勇又怎么抵的帐?”爰梆民拉着庄十三不放手。
“朱兴勇在外搞大了,混成包工头。我给他打工,干了一年多,他一分钱没给我,最后却硬塞给我一张破纸,上面画着一亩三分地,说用这个抵帐。他奶奶头,强买强卖!”
“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