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茵在往行李箱里装东西,房门没关。崔嫂上楼来问道:“小姐,晚上在家吃饭吗?”
“不吃了,崔姨,晚上我们约了人。”
崔嫂瞥了眼地上打开的行李箱,旁敲侧击问道:“小姐是要出去旅游?”
“不是,我拿几件换洗衣服。”
“哦……”崔嫂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合适,犹豫半天,忧心忡忡下楼去给杨蕙兰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把余茵带胡大宝回来的事情告诉了杨蕙兰,还说余茵在收拾衣服行李,有句话她没好明说,但相信杨蕙兰已经知道了她想表达的意思。杨蕙兰没说什么,说了声知道了,等她回去再说。
杨蕙兰挂断电话,看了眼躺在沙滩椅上看书的余汉铭,喂了一声:“崔嫂刚才来电话,说你宝贝女儿把那个小保安领回家了。”
“嗯?”余汉铭视线从书抬起,不解的看向妻子,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杨蕙兰白他一眼,提高嗓门:“你宝贝女儿余茵,把那个保安领回家了!正在收拾行李!”
“啊?收拾行李干什么?”
“还能干嘛!搬去和那个姓胡的保安同居呗!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知不知道重点在哪儿?”
“啊?噢。”余汉铭下意识转头朝四周看了下,还好他们是在酒店私有的海边沙滩上,别的游客离的很远,他皱了皱眉,略有不满:“没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哪有当妈的背后这么说女儿的?”
“我乱说?”杨蕙兰降下嗓门,面无表情道:“我找人调查过,姓胡的跟你女儿住的是同一个小区。”
“你找人调查他?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保安骗走吧?”
“那你查出来什么来了吗?”
“查是查出来了一些,唉,就是不知道对咱们女儿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余汉铭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杨蕙兰非常认真的看着丈夫:“我先问你,如果女儿死心蹋地要跟姓胡的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
“嗯……”余汉铭皱眉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她如果非要和小胡在一起,那也只能随她了。”
“你就不担心胡大宝是个好吃懒做仗着外表好看想要走捷径的渣男?”
“应该不是。小伙子虽然学历不高,但为人应该还是蛮纯朴的,这点从眼睛就能看出来,我也找他的领导和同事做过一些了解,对他的评价都还算不错。”
“咦?这些事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做的?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
“呵呵,”余汉铭情知说漏嘴,干笑两声:“你们母女俩为了他闹成这样,我不得去了解了解罪魁祸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免得被你说我只顾工作,对你们母女俩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哼,你也知道自己对我们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呵呵,说说,你查出来什么了?”
杨蕙兰神情变得严肃:“查出来他很有钱,刚给一家新材料研发公司投了一笔钱,金额是3000万,而且还是龙都银行私人银行的VIP客户!”
“哦?”余汉铭眉毛一扬,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么有钱?那怎么会去当保安呢?”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杨蕙兰叹了一口气:“余茵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那孩子始终是个隐患。我后来也想通了,如果余茵非要跟姓胡的在一起,到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要姓胡的人品过得去,能一直对她好就行。
所以我才找人去调查他,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人真可以说深藏不露,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孤儿,根本不知道他这么多钱究竟是从哪儿的,最可怕的是,明明身上有这么多钱,还能静悄悄做一个每月只拿七八千块工资的小区保安。”
余汉铭缓缓点了点头,提醒道:“还有一点,是他首先发现了葛焱的病情,而且只是握了一下手。”
“说起这个……前两天和沙佳通电话,说是余茵曾经带着胡大宝去医院看望过葛焱。”
“哦,葛焱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做骨髓移植手术?”
“应该是这两天吧,听沙佳说话的语气,她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葛焱病情有所好转。”
余汉铭忧心忡忡:“哪有那么容易?你也是学过医的,葛焱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找到骨髓全相合的匹配捐献源,想要彻底治好的几率也不足10%!反倒是现在突然好转才更令人担心。”
杨蕙兰点点头,知道丈夫所说的担心是指回光返照的情形,因为葛焱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晚辈,有些残酷的话不忍说。
“后天回去看看吧,说回女儿的事情,我想回去以后咱们去找下胡大宝,问问他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非要跑到怡德来当保安,你觉得呢?”
余汉铭看向妻子,试探道:“瞒着余茵?”
“瞒是肯定瞒不住,两个人现在肯定住一起,叫上一块儿吧。”
“听你的,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先不通知,我们直接上门。”
“啊?直接去他家?”
“不然呢?刚好看看他们住的什么环境。有时候一个人在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但家里这种私人领地往往能暴露主人的真实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