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红灯笼洒下昏暗灯光。
身如魅影冲出来的胡大宝正要破门而入,手抬到一半却停住。
房间里余茵在轻声啜泣,谢沫沫温声安抚着,看来,应该是做了一个噩梦。
山林寒风吹来,低头一看,自己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就跑了出来,不禁大感庆幸,还好没有冒然冲进去。
侧耳倾听,里面泣声渐息,胡大宝悄无声息折身返回自己房间,重新躺下后已经睡意全无,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喃喃念道:“方金城。”
六点,晨曦微露。
金老板的司机将他们叫醒,吃过厨师特意早起准备的早餐后,启程去机场。
路上,司机还在为昨天晚上胡大宝的酒量惊佩不已,胡大宝一边应付着,一边留意车后情况,一直到机场也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到了机场后,余茵和谢沫沫开始变得紧张,胡大宝看在眼里,微笑让她们放松。受他影响,两个女人不管心里如何,起码脸上已经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三人买的还是头等舱座位,过VIP通道安检的时候,先通过安检的余茵站在里面等胡大宝过安检,紧张到握拳的双手因太过用力而指节发白。
还好最终有惊无险平安通过,但直到飞机开始起飞钻入云层时余茵和谢沫沫才真正松了口气。
胡大宝暗暗奇怪,觉得警察不会不知道自己坐这趟航班回龙都,难道是担心在机场展开抓捕行动会波及无辜,准备在龙都落地的时候再行动?
一切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别看他在余茵和谢沫沫面前表现的镇定自若,实际上他对目前的局面颇感无奈和头疼。
当时,他在澜池水汇休息大厅久等余茵她们不出来,电话也打不通,疑惑间偶然察觉到某个男服务生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顿时令他心生警觉,于是调动真元察听,竟听到服务生在对讲机里向某人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当下立刻起疑,随后将人引至洗手间施展手段,因此得知有人要对余茵她们下手,急怒之下痛下狠手,将助纣为虐待的服务生和经理弄成了白痴,两个罪魁祸首更是一击毙命。
或许手下留情不会造成现今的被动局面,但他并不后悔,即便重来一次照样还是会毫不留情,区别只在于不会让那两个家伙死的那么容易。
而且,从栗莉和葛焱打来的电话来看,自己并非是水汇事件暴露的,相关部门应该早就盯上了,只是不知道引起他们关注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是和卡伯特购买陨石那次?还是御景龙湾开盘仪式上意外暴露了自身实力?
“咱们睡会儿吧,昨晚都没怎么睡。”谢沫沫打了个哈欠,摊开毛毯盖到身上。
余茵从窗外收回视线,无精打采的靠在她肩头。
她们俩一起订的机票,座位紧挨着,胡大宝的座位在后面,和她们隔了两排。
谢沫沫脸颊抵在她脑袋轻轻蹭了蹭,小声问道:“你在担心他?”
“嗯。”余茵秀眸微垂,眼里透出浓浓的担忧:“警察既然已经怀疑上他,迟早会找到他。”
谢沫沫目光微黯,自责道:“如果来的时候我忍一忍,没有跟那个人发生冲突就好了。”
“你不用自责,警察要抓大宝和昨天这件事关系不大。”余茵轻轻摇头,经过一晚的冷静,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聪慧和理智,“昨天的电话你也听到了,首都安全部派人到龙都调查他,不管昨天的事有没有发生,迟早都会来找他的。”
昨天前来抓捕的人全部昏迷过去后,躲在洗手间的她们出来帮忙把人从走廊搬进房间,胡大宝从两个便衣身上搜出了安全部证件,她们也看到了。
“奇怪,安全部是反间谍的,为什么会调查他呢?”谢沫沫一脸困惑。
余茵陷入沉默,这也是令她感到困惑的一点。
昨晚的噩梦内容就是与此有关,却非谢沫沫以为的过往旧伤。
当时急着离开酒店,她没机会去问胡大宝,疑问一直压到现在。
余茵深知,对一个人的评价,可以拿很多种标准去衡量,或者从不同的维度得出结果,但有一些标签是绝对不能沾惹上的,比如“叛国者”、“汉奸”一类,一旦被定义为这种人,就算再如何优秀,也会令人唾弃,如躲瘟疫一般避而远之。
做为多年的闺蜜,谢沫沫当然知道余茵心里的担忧,安慰道:“放心,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