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三人找到刘鸣，而刘鸣早已备好了功法，还热情的将三人送下山。

小真甚至对自己前不久对仙宗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难道仙门中人其实都很友好，那个赵禄是特例？”

小真眉头微皱，他不觉得修士能比凡人高尚多少，以他在酒铺待的几年以及老贾带他流浪时的经历来看，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对别人示好。

“怎么了小真，不高兴了？你不是很想知道怎么筑灵殿吗？”

秦商见他兴致不高，便关切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恍惚，感觉前两天还是个账房伙计，这就成人家口中的仙人了。”

小真将手中的线装书双手举起，举的很高，遮住如水的月光，阴影覆盖他的面庞，不知为何，他眼中有些湿润。

在阴影中，没有人注意到。

夜色如墨，好在天气寒冷，路上没有蚊虫，三人有修为在身，运起灵气抵御，并不感到十分寒冷。

月明星稀，正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小真翻看筑灵诀，开启了一段漫长到难以想象的旅程。

......

筑灵诀与引气心诀不同，修行时需吟诵出声，至少要震撼脏腑，形成某种特殊的韵律，借此凝聚灵气，化作灵殿的核心。

灵殿并非世俗意义上的宫殿，而是一处辅助吸纳灵气的场所，无形无质，不可捉摸，可供精气流转，在其吞吐之间，灵气更加纯净。

经过无穷岁月洗礼，无数先贤改进之下，筑灵诀已经是人人可练的程度，但精气质量不够的人，会因为吸纳灵气速度不如别人而修行极为缓慢，最后在绝望中老去，无甚进境。

这就是为什么仙宗会严格筛选弟子的资质。

小真正挑灯夜读，此时他已等不及要修习这本期待已久的功法，但至少要先熟悉筑灵殿的流程。

这一看就是一夜。

第二日凌晨，天色还暗着，小真便带着筑灵诀登上山。

小径铺雪，月色朦胧。偶有鸟鸣，树影摇曳。此时正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呼啸林间，其声如泣如诉。

小真并未运起灵气，只是一步步走着，不发一言。

到了山顶，他定定神，看着这个他几乎每天都要来的地方，心底浮现出些许期待。

他扫开巨石上被风卷来的雪粒，面朝苍云柱，盘膝坐下，回忆筑灵诀中所写，双手指诀变化，口中吟诵法诀。

“心静神凝，灵韵初现......”

依仗灵气念动法诀，一股奇异的力量回荡在身体里，先是震撼脏腑，又顺着精气游走经脉，贯穿四肢百骸，最终汇入气海。

气海中积攒的灵气随之震颤，舞动，流转，混合着大量的精气，没有催动，却隐隐泛着光芒。

“凝！”

小真双手接连挥动，引动四方灵气，尽数汇入气海。最中央，灵气被精气顺着法诀压缩，逐渐形成一奇异核心，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散发着超脱于肉体凡胎的力量。

这便是修行第一境，化灵筑灵殿。

旭日东升，霞光初绽，地平线由赤红变作金黄。阳光穿破云层，洒落山川，也将小真照亮，背影拉长，像他将行的路。

也在此时，小真才算真正踏入化灵初期，拥有施放法术的力量。

说是法术，与民间的文学作品不同，此时的修士所能使用的力量相当有限，翻云覆雨自然是做不到的，至多是召唤水火，催生花草，凝聚灵气切割些不很结实的东西。

换言之，没有实战能力，真要拼杀起来，还要借助外物。

不过也可以用灵气滋养自身，练就一身钢筋铁骨，或者干脆将灵气灌注在某个部位，暂时获得超越常理的力量。

就像现在。

小真一跃而起，他想起那日抓碎青石，虽说那青石本就久经侵蚀摇摇欲坠，但还是心潮澎湃。

他抓起地上又一颗青石，朝手中灌注灵气，手指骤然收紧——

青石纹丝不动。

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有些不信邪，将青石放在地上，右手高高抬起，运起气力，重重砸向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