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珏的同行，原本枯燥的旅程倒也有趣了不少。随着关系越来越熟络，珏也变得不再沉默寡言，经常产生的一些奇思妙想让书生都哭笑不得。

同时，书生也会在晚上闲下来的时候教珏识字看书。珏很聪明，可以称得上天资聪慧，很多诗句都是过目不忘，有时候甚至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让书生暗自惊讶。

“那你的家人呢？他们还好吗？”又是一天晚上，珏一边扔给书生一个自己不知道从哪采到的野果，一边问道。

“我的父亲前阵子因为一些事情去世了，家里只有爷爷在等着我回去。”书生的目光有些黯淡，“如果没考上的话，我都不知道回去怎样面对我爷爷。”

“哎，别这么说，我相信你会考上的。你这么有才华，我觉得考官看到你的卷子就可以直接敲定这次状元的位置了。”珏拍了拍书生肩膀，“就算没考上，这不还有我嘛，我找到了我爸，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包你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这用古话怎么说来着……苟富贵……”

“勿相忘。”书生微微一笑，望着珏真诚的大眼睛，心中涌起几分感动。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睡吧。”书生看着珏又熟练地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说你啊，为什么每次都不睡床上呢，这床睡我们两个也是绰绰有余啊，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你，自己睡床叫你趴桌子上睡。”

“哈哈哈哈哈哈不用了，我从小就喜欢坐着睡。”珏干笑了两声，没等书生再说话便吹灭了油灯。“睡吧睡吧，未来的状元郎。”

书生有些无语，只能无可奈何地睡下。

没多久，珏的呼吸声便变得轻缓了。只是由于没有盖被子，他被冻得时不时吸吸鼻子。

这小子……

书生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睡得比床上舒服呢？他翻身下床，轻轻地将珏从书桌旁抱起，缓缓放在床上，又替他盖上了被子。

他比想象中要轻得多，不过照初次见面他饿得要吃霸王餐的样子来看，倒也正常。

书生并没有回到床上去，而是坐在书桌旁，看着外边的夜空发起了呆。客栈很安静，只有珏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响起的几声鸟鸣。

不知不觉，书生也渐渐垂下了头，白日奔波的劳累涌上身体，最终让他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