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但是这样会让他们两拨人正面撞上的吧？”警卫队长多嘴了一句。

“狗咬狗——一嘴毛。”男人摇了摇头，“对了，荒坂那边不要额外提示，只需要告诉他们那个V也在通缉名单中就行了。”

“……好的。”警卫队长点了点头，但随着他话音落下，又是一道“刺啦——”的电火花声响起，张航下意识地抬起头，他们头顶的监控探头又坏了。

“……他妈的，我一定要弄死那个黑摄像头的混蛋——真他妈当这玩意不要钱啊？”

…………

第谷殖民地，下城，东区。

伯特修车铺。

“这就是你要的——能出城的车子，续航还不错，虽然醇2还是主要能源，可这玩意也能用太阳能跑，就是速度可能慢点，但是只要你不作死跑背面去……”

霍莉·伯特将厚重的尼龙布一把掀开，露出了下面一个怪模怪样的机械结构，如果不是女孩介绍，露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玩意是车的。

“……这玩意，真的能跑吗？”露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困惑。

“你不相信我？”霍莉头顶竖起的红色呆毛瞬间垮了下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它看着其实更像——”露西的脑海中开始回忆起她见过或者看过的所有类似这个玩意的东西，但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好吧，我也想不出它像什么，反正不像车——无论是月球上还是地球上的。”

“喂喂喂——都是四个轮子，能跑，除了漏点风之外，这‘孩子’哪里不像车了？”女孩明显有些不服，她俯视着露西，月面人的生长环境让她获得了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而且只要给我三天，不，两天半，我连它漏风的毛病都能解决——”

“好吧，我相信你。”

露西点了点头，其实就算漏着风也没事，大不了他们也可以穿着太空服行动。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哦。”霍莉将手掌抚上面前的车子，“你真的打算去吗？这种计划一旦失败，你绝对会死的。”

“——我知道。”露西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她点点头，“但我会活下来的。”

她并没有敷衍和撒谎，因为她这条命是某人用自己的命救下来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选择轻易送死，这也是在无数个难熬的夜里，女孩仅剩的唯一信仰。

但这次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看起来送死没有区别，实际上也就是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大概也就是哪种死的会更壮烈一点的细微差距。

“那如果，你最后发现他并不在你猜测的地方呢？”霍莉并不清楚女孩心里的小剧场，她只是继续追问道。

“那我就继续找——”露西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暗淡，但她的语气依旧是斩钉截铁。

“如果……”他真的已经死透了呢？

霍莉并没有说出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她的眼神微微闪烁，在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女孩时，当时还是因为对方要买辆新车，问了中间人才找到这里。霍莉并不相信她能在东区混出什么名堂，毕竟每年在这里折戟沉沙的地面佬实在是太多了。

但就在她们第一次见面之后的第二个星期，原本混乱的东区慢慢变得有序，原因无他，现在站在她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直接黑了当时东区最大的地头蛇——“蝮蛇帮”的老大杜姆的脑机，让这位战斗力爆棚的大哥当街发疯，自己把蝮蛇帮数年的基业彻底毁灭殆尽，最后在那条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街道上吞枪自杀。

原本只是一个赛博精神病不应该有这么强的破坏力，毕竟那接近一个小时里面死的人比过去整个东区半个月都要多。

但不知为何，那天的TCPD和暴恐机动队都像是睡着了，直到杜姆自杀后才姗姗来迟，并且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一些还算整齐的义体捡走后就直接离开了现场。

但霍莉当时并不知道这一切，直到“蝮蛇帮”退出东区，而露西的酒吧“大卫”迅速崛起，并且接管了整个东区后，大部分的人才勉强从那场意外中回过神来。

虽然“大卫”的老板从未表示对这场恐怖袭击负责，但是秉持着谁获利谁就是真凶的原则，大家开始自觉遵守起了“大卫”制定的规矩。

而这一切的内幕，其实霍莉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虽然她在几个委托之后就和这位东区最强“中间人”混的很熟，但露西确实从未表示过那些事情和她有关。

这些经历基本都是霍莉从某些蛛丝马迹中猜测出来的，比如她亲眼看到过露西用一个快速破解解决了三个蝮蛇帮的残余势力。

“总之，你必须活着，然后回来。”霍莉一把牵起露西的双手，语气凝重。

“我会活下来的。”

露西点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她的语气听起来反而并不像是回答，更像是对自己的肯定。

“但是——”霍莉一边轻轻摩挲着女孩的双手，一边张口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却在下一刻注意到了露西紧皱的眉头。

“——怎么了？”霍莉下意识地问道。

“我得先回去一趟，霍莉。”女孩摇了摇头，将双手抽出，“酒吧出了点情况，刚刚查克给我打电话了，抱歉——”

“没事没事，正好我给你把车子整好。”霍莉摆了摆手，表示让露西自己去忙就好了，不用管她。

“……那就拜托你了。”

露西也没有过多的说辞，她抬手将兜帽戴上，转身就离开了车库，下一刻，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屏幕——

【正在拨通——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