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晔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宜贵妃,却发现宜贵妃今日装扮格外的朴素,那白玉钗……似乎还是母妃几年前的旧物了……
宜贵妃见儿子看到了自己的发饰,心下了然,并不解释,反而继续说道:“你觉得沈相家的长女如何?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母妃也见过,想必才情必定与我儿相配。”
陆承晔叫宜贵妃这么一说,只将发饰一事默默放在心底,回道:“儿子的婚事自然是由母妃和父皇做主。”
宜贵妃闻言十分欢喜,仿佛沈相之女已经定下来了一般。
可当第二日宜贵妃接待母亲听到沈相之女的传言时,顿时对自己在儿子面前提到沈相之女的行为后悔不已。
城阳侯知道自己哪怕是告到圣人面前,自己也讨不得好。为此,城阳侯已经将城阳侯夫人送去了家庙,加上褚长溪叫朝阳郡主训了一顿,也将女儿好好放在家中教养,并不敢生事。估计城阳侯现在的想法就是指望着城阳侯世子能快些回京,老妻不懂事,他心里还是明白,福亲王府这门亲家绝对不能丢。
陆宓与刘梵玉不多说,叫绛雪拿了册子,就放在刘梵玉跟前:“当中,除了不能放上去的,我爹差不多把画像给画明白了。”
刘梵玉也不扭捏,随意翻看了几眼,并未当真。
“说起来,最近有件事我倒是应该告诉你的。”陆宓点点头:“皇伯父是有心要给几位殿下选正妃了。”
陆宓说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今年恰逢选秀之年,充盈后宫或是为皇室宗亲指婚都可。圣人的有三位已成年的殿下皇后所出二殿下,宜贵妃所出三殿下,淑妃所出的大殿下,这几位年纪相差不大,自是可以定下正妃人选了。至于底下那几个小的,那都还早着呢。
说起来刘梵玉也是身为高门贵女,婚姻之事若无意外的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遇上选秀的话,也须得去一去。毕竟是惠德大长公主的嫡出长孙女,不出意外的话,出嫁之时圣人也会给个县主之位的。
而陆宓身为朝阳郡主,圣人的嫡亲侄女儿,这选秀之事不必参与了。圣人曾与她说过,若是瞧上了谁,只管到养心殿来说。所以说起来,陆宓只要不是瞎了眼,有圣人的撑腰必定还是可以继续嚣张下去的。
刘梵玉炸了眨眼,冲陆宓道:“你可知道沈相之女沈宛蓁?”
听到刘梵玉提起沈宛蓁的名字,陆宓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知道,我见过她。论容貌,是真算得上长安城第一美人。”
朝阳郡主喜欢美人,不论男女。
“对对对。”刘梵玉激动的拉着陆宓说道:“这些时日从相府传来些闲话,说是她说自己嫁定了二殿下什么的。”
“呵。”陆宓直截了当的表达了刘梵玉刚刚那句话,十分不屑:“这闲话传得是真没水平。莫非当满长安城的人都是傻子不成?这话除了皇伯父敢说,谁敢这么说?往外传这么些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那位沈相爷怕是此刻都要气疯了。”
正如陆宓所言,相府中沈相此刻正在大发雷霆!
“说!你究竟是何心思!传出那般谣言!!”沈相是个文人,饱读诗书,才富五车。虽是人到中年,但气质儒雅,身为首相,其才干颇得圣人敬重。
只是沈相没想到,他不过去了巡视河道半月有余,竟听得长安城中传闻他女儿非二殿下不嫁,什么嫁定了二殿下之类的话!分明他的蓁儿是个极其聪慧的姑娘,沉稳大气,典型的大家闺秀,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沈宛蓁无疑是个美人,即便是未施粉黛也足以见得她的美貌,与陆宓明艳张扬之美不一样,沈宛蓁是气质如莲,沉稳贞静。
此刻她一脸平静的跪在地上,看着盛怒之下的沈相,轻声道:“女儿不想选秀。”
沈相一愣,随即心疼,又不得不恼怒她这样自损八百的行为:“这是由你决定的吗?即便是不想,为何不等爹爹回府再说!传出这等轻狂之言,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宛蓁一脸冷静,面对沈相的质问,只轻飘飘的说:“母亲已经将女儿选秀名单报上去了,若天家觉得女儿名声有碍,女儿便落了发,去家庙了此残生!”
“简直胡闹!”沈相闻言怒喝,一掌拍在桌上,那茶杯都被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