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眸看着我脚前不远处的一块地面,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走向深渊。
就在我刚刚几乎只有几秒钟的头痛欲裂里,我想起来了,那个梦的结局。
我闭上眼,将眸中痛苦情绪尽数淡去,感受到薄从怀掌心的温度,我竟有一种重生的庆幸。
“还是不舒服吗?”
我细微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薄从怀的眼,他靠近,轻声在我耳边问道。
我摇头,“还是有点晕,没事的。”
这个借口显然没有瞒过他,他还想张口说什么,就听前方的玊骋已经开始对正殿中的人行了礼,“五叔。”
紧接着,殿中人就该注意到我们了,薄从怀只能作罢。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才慢慢抬起头。
正殿之中,还有上位,而一个长相颇为俊秀,甚至有股邪魅的男人正坐在上位,玩味地看着我。
对视的一刹那,猛烈的恶心席卷而来,我梗住呼吸,才勉强将想吐的欲望憋住。
男人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眼眸之中的打量和莫名的笑意一闪而过,注意力也转到了我前方的玊骋身上。
对,就是这张脸,一点都没变,甚至没有多出一丝皱纹。
他就是我们的五叔,凤芜。
“昭塑你来了”,凤芜眸光一转,盯上了我身旁的薄从怀,“如果我没看错,这位是,青龙玄珩吧?”
也许是看我面色不佳,薄从怀的情绪也不算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个在礼仪上并无瑕疵的见面礼,“是。”
凤芜单手托腮,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面颊,眼睛向上,做出思考模样,
“嘶——让我想想有多久没见你了。”
思索几秒后,他作恍然大悟状看回薄从怀,“自从小微那孩子出事之后,就没见你来过北宁了。”
薄从怀默不作声,不做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凤芜对薄从怀的漠视毫无在意,指着他笑出声,“我记得大哥以前还给你和小微那个孩子还定了娃娃亲,真是……”
当全殿只有他一个人发笑,场景就变得诡异滑稽。
凤芜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慢慢敛回笑容,终于是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我,“这位是?”
没等玊骋做出介绍,薄从怀突然轻笑一声,声音朗朗,“这是我的未婚妻。”
凤芜邪魅的细长眼瞪大,十分惊讶,“哦?未婚妻?”
薄从怀不卑不亢地点头,“是。”
凤芜的吃惊又转变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中有几分真心还真是值得细细琢磨。
他一边起身走下台阶,一边微笑,
“记得你从前和小微那样要好,我还以为……不过也好,我们做长辈的,只要看到你们幸福就心满意足了。”
他走到我们身边停住,抬手抬了拍薄从怀的肩膀,“大婚之日记得喊我,我很乐意去蹭蹭喜气儿。”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紧绷,薄从怀继续漠视,但凤芜似乎并不在意,方向一转,走到了玊骋面前。
玊骋微微低头,与他对视。
我清晰地看到凤芜站定前眼中微不可察的阴狠和得意,一转即逝。
他突然展开一个笑容,“对了,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说着,他双手立在左耳一旁,轻轻地拍了拍。
正殿墙壁开了一个侧门,一个人由侍从模样的人引着走了出来,面上带着灿烂笑容。
人还未走上前来,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带着甜意和女孩独有的娇俏,“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