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我小时候还以为门卫大爷的发明。”楚正凌不无遗憾地说。

说完他站在图案底部的圆圈里，时而双脚并用时而金鸡独立，不一会就跳到了最上面，转过身得意洋洋地比了个剪刀手。

但他没想到索利雅就跟在他后面，他转身的瞬间少女跳了过来，正好和他面对面撞在了一起。

“哎呦！”

楚正凌结实地摔在地上，还好索利雅及时双手撑地，让他免受再当肉垫的痛苦。

没有束缚的红发自然落下，弄得楚正凌脸上痒痒的……他睁开眼睛，恰巧和索利雅四目相对。

明明偌大的建筑群是如此萧森寥落，楚正凌却好像听到扎破气球的声音，心里忽然慌乱了一下，没想到索利雅和他一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反方向移开了目光。

“那是……”

略显尴尬的气氛只维持了片刻，视线转向广场后索利雅一怔，脸色骤变，随后迅速站起身，顺便把楚正凌拉了起来。

“什么鬼？”

楚正凌吓得躲在索利雅身后……空空荡荡的广场上居然冒出来无数朝着铜柱跪拜的“人”，场面诡异得让人汗毛倒立。

“是类似影像的东西。”

索利雅大胆地朝前走，从光影幻象中穿过，楚正凌只能被迫跟着她。匍匐在地上的那些半透明躯壳每一个背部都长着成片的脊帆，手指间蹼趾相连，类似真正的两栖动物。

“像是某种祭祀的场所。”

楚正凌心说连个祭品都没有怎么看出来是祭祀场所的？我看是行刑场所还差不多！商纣王听说过没？他就喜欢烧红了铜柱然后把人绑上去烫得嗷嗷叫！

“龙？”

听到索利雅的话，楚正凌抬头看向铜柱的最顶端，果然刻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大蜥蜴。不同的是这条蜥蜴有七个头，挤在一块就跟互相要打起来了似得。

就在七头龙的下方，浮雕着一个眼熟无比的图案，楚正凌回头看过去，这可不就是地下刚刚被他当成跳房子的图案么？只不过最上方的圆圈不见了，就好像巨龙是从圆圈里孵化出来的一样。

“这根铜柱不是浇铸成的，而想要在青铜上雕琢这样的精细图案，至少要具备中世纪的冶金水平。”

索利雅伸手触摸铜柱上的纹路。“历史很可能在一千年左右。”

楚正凌仿佛在观看什么考古或者鉴宝节目，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翟秋和，有时候感觉索利雅和他真是同一类型的学霸，只不过站在不同的领域而已。

索利雅绕着铜柱走动，雕纹在她眼中如画卷一样徐徐展开，但看到最底端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目光。

楚正凌好奇心想还有什么比七个头的巨龙更炫酷拉风的么？跟着凑到她旁边，却只看见人堆里两个小人儿弯腰站在一根柱子前，有点蠢蠢的感觉。

他接着向旁边看过去，两个小人儿又躺在了“跳房子”图案的圆圈里，像玩累了在休息，铜柱上的浮雕就这样到了尽头，就跟烂尾的漫画一样，不明所以的完结了。

“怎么了？”他不解。

索利雅机械地转过脸来，楚正凌第一次在这双绿色眸子中读出了惊恐的情绪。

他下意识抓紧少女的手，大脑跟着飞转了起来……再回看铜柱他察觉了自己犯下错误，浮雕是连贯的，但并没有标注顺序，是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应该从上往下看。

但如果巨龙才是结尾呢？那浮雕上记载的事就变成了两个小人儿从圆圈里站起来，再穿过人堆走到铜柱前……

楚正凌知道少女为何而恐慌了，他缓缓转身，不知不觉他和索利雅已经身处于人群的中心点。

那些像极了两栖动物的鱼人依旧在虔诚地跪拜铜柱……或者是雕刻在铜柱上已经千年、注定会出现在这里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