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风流云在外观战,那群茅山宗的道士结了一个七煞锁魂阵将白长爻困在阵中。
上清老天师以自身精血滴在金钱剑上,一手托着八卦镜,一手以金钱剑游刺在阵内的白长爻,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风流云本想趁机讨好白长爻,谁知她竟这样倔强,宁死也不肯在自己面前屈服。
无奈之下,只好出手,谁叫自己是怜香惜玉的采花高手呢。
不对,是高手,采花这词貌似不是良善之人的形容,那就不必加了。
只不想如今救她出阵,她口上逞强不说,心中却感动到痛哭流涕,实在是古今少有了。
那群茅山道士对付鬼怪之物自占便宜,可若是对上风流云这剑道魔道双修的家伙,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上清老天师手捧着破碎的八卦镜,恼怒道:“好小子,敢坏阴儿魂帝的好事,简直不知死活…”
“婴儿?昨日刚坏一老的好事,今日又坏了一小的好事,哎呀,看来风某真是五行欠揍啊…”
风流云看着祭台上六具灰褐道士的尸体,只留下那上清老天师回去通风报信,倒想要看看他的后台是谁?
不过听他说,好像叫什么婴儿魂帝,名字怪怪的,一听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我孩子…我孩子去年就是被他拐走的…
还有我…还有我…”
这群百姓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上清天师一直在替阴儿魂帝卖命,可不是那什么灵宝大天尊。
童男童女修仙之说的谎言,自然也不攻而破。
白长爻听到众百姓终于醒悟过来,可也觉得问题更加严重了。
当即收拾起情绪,抹了泪水,又想着要替这些百姓讨要公道。
寻思多半还有无辜孩子落入魔掌,必须顺藤摸瓜,将这根毒瘤彻底剪除,否则此地百姓不得安宁。
白长爻本想直接跟着那老天师一探究竟,转而想到方才的危险境遇,自己死不足惜,可却要如何救出孩子?
当下有此能耐的,莫过于眼前这自称为风流云的无赖了。
虽说风流云嘴碎讨厌,对他印象不佳,然适才却也出手相救,不管他是何居心,自己小心防备就是。
“有没有胆量前去救人?”
白长爻冷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激将之意过于明显。
“哦?姑娘是在和在下说话吗?”
风流云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让白长爻颇为反感,有些后悔和这无赖搭腔了。
心中一急,便不再理他,直接跟着那上清天师的脚步,快速追了过去。
“喂,喂…白长爻白姑娘…”
此言一出,不禁让白长爻一愣,脚步也顿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让风流云看在眼里,暗暗笑道:“果然是你…”
随后风流云紧跟而上,既有认识美人之意,亦有救出孩子之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在下降妖除魔,无所不能,任他龙潭虎穴,也要陪白姑娘闯上一闯。”
风流云一说完,发觉不对,她是妖,我是魔,这可不是自己杀自己的白痴行为么?
“喂喂,白姑娘,等等我,你别跟得太近,小…”
“心”字还未说完,只听“扑通”一声,白长爻脚下突然陷下去一片空地。
身子猛然下坠,“噗”地又自地下升起一张渔网来,网上似乎还贴着几张道家符箓,专门用以压制鬼怪的法力。
那网一收,直直将白长爻悬挂在了一株大树上,包裹得好似一个大粽子。
白长爻看到下面立在陷井边上看热闹,不怀好意并双手抱胸坏笑的风流云,不禁恼道:“卑鄙无耻,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本有些幸灾乐祸的风流云,听她意思好像将自己当成了那茅山天师的同伙一样。
顿时大感冤屈道:“喂喂,白姑娘,这话就过份了啊。
老鬼我即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如此拙劣的手段可不会用在漂亮姑娘身上。”
白长爻心下厌恶,虽说九玄真人也时常爱捉弄自己,但往往适可而止,风度涵养自不是眼下这看来是泼皮无赖的好色之徒所能比的。
风流云要说与游清玄的性子,倒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游清玄喜爱逗姑娘,纯粹是出于少年人的好玩心性。
譬如那位朝剑门的玉灵泉,游清玄总能自她身上感受到有如小孩子般的天真烂漫,与之相处时可叫他忘掉成人世界的尔虞我诈,放下身份地位,回归本源。
风流云则始终有着成年男人面对异性时的某种原始冲动,对于美女们的投怀送抱他是来者不拒的。
觉得这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是他比较善于发现每一位姑娘身上的优点罢了。
哪怕是人人谈之以君子道德克己复礼,身体上的肉欲之欢,他也觉得理所应当,出于自然一样。
说人生来本是赤条条的,那一件件文明的遮羞布所遮掩起来的原本是我们应该引以为傲,吸引异性的根本。
动物们从来不知那些东西的用处,可开了灵智,有了人族的分别心后,便有了善恶美丑,开始注重打扮和各种名贵衣物的攀比,逐渐忘了那遮羞御寒的原始功用。
我风流老鬼不过是身体上脏了些,泡进水里洗洗还可再用。
可有些人的人心一但脏了,即便穿得再华美,那也掩盖不了他们浅薄粗鄙的本质。
好在风流云还知怜香惜玉,不会像楚风那般,披着锦衣做出丧伦败德的禽兽之举来。
白长爻哪里知道这盯着自己的风流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当即下了决心,倘若这无赖欲图不轨,便要自我了断。
谁知话音方落,也不见风流云如何出手拔剑的动作,那渔网便被一道剑光划开。
白长爻自上坠下,风流云欲要出手相接,她自不想被这无赖碰到身子,在半空中一个旋转,远远离他落地。
“白姑娘,用不着防淫贼一样防着在下吧,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而已…”
风流云看出她满眼的嫌弃之色,那种挫败感是他从未有过的。
不说单凭自己相貌如何自负潇洒,单论实力背景,被老鬼我瞧上的姑娘,即便心中百般不愿,不还照样要笑脸相迎,哪个胆敢这样对自己摆出臭脸来?
但风流云那遇强则强的性子,愈发觉得这白长爻浑身都有着让人着迷的气息。
骨狐仙,果然是一种叫人难以拒绝的狐族异种啊。
白长爻一落地,头也不回,继续向着那茅山天师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只是这次小心谨慎了许多,追一段路,便在树后躲一阵,等离得远了一些后,再继续跟上。
风流云耐性也是足够好,不与女子一般计较,照旧紧护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