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的大脑告诉我,眼睛处于紧闭状态,但是画面却实时传到我的脑海。
我伸手摸向眼睛,我要确定这件事,我要确定不是自己的大脑在欺骗我。当我的双手手指触摸到自己的眼睛时,我知道,大脑没有背叛我,我的确在没有睁开双眼的情况下,看的见眼前的事物。我也尝试用双手掰开自己的眼睛,只是徒劳。上下眼皮好似整体,本就没有缝隙一样。
这种感觉,我想就像一个全盲的人因为一直无法用眼睛观察,导致眼部肌肉已经退化,忘记怎么撑开自己的眼皮,睁开自己的眼睛,但是某天,那些本该只存在别人的描述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东西,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种违背常理的感觉,难道现在是在梦里?
我连忙站起看向车厢前方,借着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月光,我发现所有人都或靠或躺的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过多的动静,我甚至怀疑,除了我以外的人都被下药了。进隧道前,即使有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可是印象中还是有零散的几个人在做着其他的事,但现在车内的景象,泛起些许不寻常,就连大巴自身都仿佛被隔音设备屏蔽了一样,静的出奇,静的诡异。
在我缓慢向右转动脖子,朝着右后方望去时,一张脸在我神经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随着我转动的脖子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不带任何表情、不带丝毫情绪的脸,双眼就像墨汁自然晕染一样填满整个眼眶,一片漆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甚至分不清这双眼是与我对视还是正在审视我。
在我彻底将这张脸放进整个视线内后,我头皮一麻,这种酥麻的感觉立即布满浑身,恐惧也在瞬间占据我的大脑。
“操!”
脱口而出的国骂配合不经大脑就挥出的右手拳头,朝着这张脸急速奔去的同时,我的身子也本能的因为害怕向后倒去。等我已经跌到座椅上时,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碰撞和打击感,我的拳头什么都没有碰到,迅速收回原本伸出的双脚,屈膝往前看去,哪还有人,刚才还近在咫尺的脸仿佛从未出现一样,眼前根本没有人。我喘着大气,视线四处寻找,除了仍旧毫无动静的一车同年兵,没有发现任和异常。
但是我知道,这本身就很异常,刚才我因为惊吓低声怒骂的一声,虽然调子不高,但是周围的人听到异响不应该一点都没有察觉才对,就算周围的乘坐人员都没有听到,司机呢?司机总不该一点都没有反应吧?而且刚才还坐在我旁边手握钥匙扣的那个人现在也不见踪影,车厢就这么大,凭空消失?刚才那个又是什么东西?
几个问题顷刻间侵袭我的大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的。
我就那样静静的保持蜷缩的状态,持续了十来分钟,当我逐渐冷静下来的后,双手后撑,缓缓的起身观察周围的情况,车子还在缓慢行进,这说明有人在驾驶,我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车前方的情况,但是恐惧还没有彻底在我的意识里消散,不敢轻易前去查看。
“王首长!王首长!”我朝着接兵干部王之的方向喊去,我深知恐惧需要分散,一个人害怕和一群人害怕是不一样的,我想引起王之的注意,让他来解决,哪怕现在处于梦中。
过了一分钟左右,前面并没有传来王之的回应,甚至车内其他人也没有动作,现在坚信我在梦中,不然根本无法解释我现在紧闭双眼仍能看见,以及车上其他人的诡异状态。又过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得到反馈,我壮着胆走到过道上,瞅了瞅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和景,然后扭头朝着车前望去。
55座的大巴,车身并不短,我坐在大巴靠中后的位置,距离驾驶位还有六七米的距离,我现在迫切的想要找个人讲两句。边想我三步并做一步的就朝着车前走去,我根本没有关注两边那些姿态各异也许是熟睡的人,我的眼睛从迈步就死死盯着驾驶座的方向,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短短几秒钟我就来到了大巴最前位置。
之前上车的时候我曾晃眼看了一下站在车门旁边的驾驶员,三十来岁的样子,带着迷彩帽,身着迷彩军装,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如我所想,驾驶员正端坐在椅子上,头上还是带着那顶帽子,帽檐稍微有点下压,双手掌着方向盘,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贸然靠近而分心驾驶,依旧盯着前方。看到这一幕,我紧绷的心放松了些许,我想就算是梦里,也应该遵循一定的逻辑,不会超出个人认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