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松涛岛，老者和无忧并肩走向山上，微风吹过，闻得满山树香。

“这些年来，这个岛是他们的全世界，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杀我们，所以你别在意唐钰之前做的事情。”

说完，老者轻咳一声，带着股浓郁的死气。

无忧清楚地看见，在月光的照射下，老者的面色青得可怕。

随后，无忧问出了他的疑惑：“那你为什么觉得我就不是来杀你们的呢？”

老者笑了笑，却很勉强。

“你与那些人一样，气势内敛，所以第一眼我才会把你认作他们。”

话锋一转，老者继续说道：“但你的举止举动，却与他们大相径庭。”

无忧问道：“有何不同？”

“他们的眼中，只有目标，没有其余感情，而你的眼中，却充满了疑惑和探索，就像刚刚入世一般。”

老者的眼神望向远方，飘渺如烟：“此外，你的白发太过显眼了，肯定不会是他们。”

听到这话，无忧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回道：“那你认为，我会是怎样的人呢？”

老者沉默了一会，若有若无的笑了笑。

“即使我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能断言你确实是怎样的人，因为人心太过复杂，太过深沉。”

“而且人怎能如此简单地归类，又不是物品。”

无忧微微一笑，这个回答虽然有些意想不到，但他却愿意接受。

微风吹过，夹带着树香和海的气息，无忧看着老者身影在月光下晃动。

接着他又问：“那以前的那些杀手是为了什么而来？”

老者皱了眉，沉思了一会回答：“有些人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总是希望用杀戮来解决问题。”

无忧看着老者，仿佛从老者的皱纹和疲惫的神眼中，窥探到了一些隐藏在深深的痛苦和失望。

“是因为权力、财富还是仇恨？”无忧尝试逼近答案。

老者望着头顶的星空，说道：“我也不清楚，这些年过去，我也开始怀疑那些理由的真实性了。”

微风继续在树梢上悄悄歌唱，月光洒在老人的脸庞，顺着清晰的皱纹流淌下。

“在我看来，”老者的声音忽然又响起，唤醒了陷入沉思的无忧，不过此刻，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人们总是泛泛地相信宝物和恨意，因为这容易让他们找到抵抗生活的理由。”

“但你想过吗，又有多少人在挣扎中迷失了自我，又有多少人在暴风雨来临时，抵挡不住命运的残酷？”

老者语气略显悲凉，但又充满了深深的思索。

无忧看向他，青脸苍白，在月色的照耀下看似如此疲惫。

老者的声音依旧在无忧的耳边回荡：“人心就像一条旷无止境的道路，万物皆有可能在这条路上被遗忘，包括恨意、情感，以及‘为什么’。”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几乎到了无人能听见的地步。

他看着月光中的老者，若有所思，然后他缓缓开口，问道：“那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活下去呢？”

老者微微愣住，然后轻轻笑了笑，他的笑容显得如此的孤单而又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