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院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即就要往外跑,重明在院子里凌空一抓,一股无形吸力便从身后传来。
“救命,有鬼啊!”
两个人趴在地上,手指用力的抓着泥土,却无济于事,身体稳稳地向着院子里面移动,只是各自抓出十条沟壑来。
李玄浪听到动静也连忙跑到了院子里面,等看清形势之后,微微叹气:“你用拳脚功夫教训他们也就是了,何必要用灵力,平增业障。”
从宝芝堂走了一趟,重明的心情就跌落在了谷底,一股郁闷之气在胸口淤积,正愁没人撒气。
什么因果业障,重明此时也懒得顾那许多,冷声开口:“修道,修的便是一个道心通明,念头通达。”
“老实去墙边蹲着,等我叫你问话再过来。”重明又是一声轻喝,把两个护院赶到了墙角。
“是是是,大仙,小的老实蹲着。”
“两位道长是?”老人此时还有些虚弱,在徒弟的搀扶下向重明和李玄浪询问。
“在下重明,那位叫李玄浪,我们是下山游历的道士,在紫竹镇中遇到了宝芝堂医药昂贵之事,所以暗中调查,找到了老先生这里。”
等到重明介绍完,老人招呼着二人进到屋内,围在桌前,倒了茶水,叹息道。
“要管宝芝堂的事情可不简单,两位道长是有真本事在身,可也要知晓,黄庆云有个哥哥在县里面做大官,只怕官家管不得他,有个弟弟在名门仙府修炼,也不惧怕仙魔手段。”
重明一拍桌子,怒道:“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张,老先生你放心,我们自有手段。”
老人又是一声叹息,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黄老太公在世时,有两个徒弟,大徒弟便是重明现在见到的老者秦安仁;二徒弟则是老太公自己的儿子黄庆云。
“师傅在世的时候,宝芝堂已经是传了八代的医药世家,口碑极好,我那个师弟年轻的时候,也并不是现在的样子,可师傅死后,一切都变了。
师傅本是让我接管宝芝堂,说师弟本事不够,让他跟着我再学十年,才能再立门户,招收门徒。
可我那个师弟自从又一次从星森采药回来,就性情大变,开始广招门徒,谋划着把我赶出宝芝堂。
他本是师傅的徒弟,我怎么会和他争夺家业,于是带着两个徒弟搬到了镇东口,重新开了一家医庐。谁能想到他竟然不依不饶,非要让我回去帮他问诊看病,教导徒弟。
倘若真的只是看病教徒也就罢了,他偏偏钻研出许多赚钱的路子。”
说到这里,秦安仁拉着重明的手,表情痛苦,颤抖着说道:“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手段。
拉了许多富商巨贾,借了几万两银子,然后用这笔钱把竹海县其他的大夫和郎中全部排挤出去,垄断了宜宾府的药材生意。
百姓们要看病买药,便只能找宝芝堂一家,他再哄抬药价,很快便把那几万两银子还清,而且还在其他地方继续开分店,用他的话说,这叫赢家通吃。
一般的郎中和药房,哪里经得起他的威逼利诱,很快就关了门,渐渐的宝芝堂分店越开越多,利润也越来越大。”
李玄浪若有所思:“这黄大官人倒是有些经商的头脑!”
“可我们是医生,医生是治病救人的,银钱养家糊口够用就可以,可他已经完全本末倒置,打着医药的幌子,大把大把的赚钱!”
秦安仁老爷子也是愤怒的拍了拍桌子,继续说道:“看病救人和做倒卖的生意不一样,倒是和厨师、铁匠这些手艺人很像。
师傅他老人家医术通神,一生也不过教了两个徒弟,现在宝芝堂那些坐堂大夫,不过是跟着我学了几年,急于求成,得到了一些皮毛,挂着宝芝堂的招牌去其他地方行医,怎么看得好病。
不一样的是,那些厨子和铁匠开了分店,手艺不好,百姓自然是张口就骂,绝不给你买单。但我们这行不一样啊,哪个平民百姓敢在医药上挑拣,那可是自己的命啊!
于是我那个师弟,便做着人命的买卖,成了现在家财万贯的黄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