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背后这口大刀怎么卖?”
李玄浪下蜀山的时候便是背着十八般兵器,腰上又缠着许多瓶瓶罐罐的装扮,现在还是这副打扮,也不肯丢在土地庙。
“不卖不卖,这是道家法器,不卖凡人。”
李玄浪看着自己面前一群猎户打扮的大汉,没好气地回绝,又引得重明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就不便强求了,我带弟兄们去铁匠铺看看。”
为首猎户抱拳回应,忽然又对着重明说道:“你这小道士好不懂体恤长辈,你师傅背着这么多东西,你也不肯帮他分担分担,还在一旁嘲笑。”
说完猎户就带着人转身离开,这回轮到李玄浪嘲笑重明了,“小道士,听见没有,要懂得体恤长辈哟。”
这一路以来,李玄浪好几次被认成货郎,而重明也数次被认成了李玄浪的晚辈,这也是重明之前在严虎家外面产生置办一身行头想法的原因。
重明说道:“咋俩这身,不像什么得道高人,倒是像道观里出来化缘的。”
李玄浪倒是不在意:“独孤长老可是专门叮嘱我们,下山要低调行事,非必要不暴露蜀山弟子的身份,你难不成还想把蜀山的道袍换上不成。”
重明忽然看到街边有瓦舍勾栏,顿时计上心头,拉着李玄浪就往里面钻。
“你小子还有心情听戏不成?”
勾栏,也就是戏院,也兼有吃喝玩乐的属性,李玄浪一时不明所以。
此时的戏院本是掩着大门,被重明忽然推门而入,守在门口打盹的孩童忽然被惊醒,对着重明和李玄浪拱手,声音稚嫩,语气却十分老练。
“两位道爷,对不住,从今天起到六月初一,咱院子休班,要看戏下个月再来。”
“哟,这十天都不做生意啦?”重明撇撇嘴:“我们不看戏,而是要买些道具和戏服。”
“买戏服?”
扎着牛角辫的孩童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们也是唱戏的,是想抢我们戏院的饭碗吗?”
“不是不是,我们要举行法事,消灾祈福,缺了一些法器,这些法器戏院一般都是有的,所以来诚心求购。”重明一本正经的说道。
孩童想了半天,才勉强答应:“好吧,你们跟我进来吧,我去叫我爹。”
跟着进了戏院,绕过一道屏风,便能远远的看见戏台,戏台前和二楼的包厢各自摆放着许多桌椅位置。
此时戏院的观众席上空无一人,但戏台上却热闹非凡,许多人在台上排练着剧目。
戏院班主则坐在台下,大声呵斥着台上的演员,指导着神态和动作。
孩童跑到班主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孩童很快便跑回了重明和李玄浪面前,说道:“我爹说,等游神大戏排练完再商量,请二位道长坐下来等待片刻。”
“游神大戏?”重明又听到了一个全新的名词。
李玄浪适时解释:“是雷州一带的地方民俗,想不到竟然传到巴蜀来了,看起来还十分庄重。”
孩童瞪大眼睛,惊异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祖上就是雷州的。”
李玄浪说道:“游神是一种民间模仿神明巡游,以求消灾祈福的活动,我看看,这台上的是关老爷呀?”
重明也朝台上看去,果然看到最显眼的那个,大红脸谱,拖着长须,身穿绿蟒袍,手持偃月刀,高声吟唱。
“已过甲子年,安乐紫竹居,非是逃亡奴,尽是吾子民。
何方魑魅鬼,哪山妖魔精,敢越东镇口,一刀俱消亡!”
“好!”班主拍手称好:“今天上午就到这里,准备开饭。”
说罢,班主才从戏台下走到了李玄浪和重明面前:“在下马汉,是这戏院的班主,两位道长要买我家的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