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从门卫室当中伸头往外看了看,见是蓝毅夫,笑着回道:“有啊!还不少呢!”
“你等会儿,我给你拿。”
听到这话,蓝毅夫明白了是杂志社回信了,他把自行车停靠到路边,也走进了门卫室,从兜里面掏出一包大前门,带锡纸的。
“楼叔,来,抽烟。”
老楼看着一整包没开封的烟,没接。要是一支他也就接了,可一包……这烟可不便宜,三角九分呢。
蓝毅夫看出了老楼的顾虑,笑着解释道:“最近得出差一趟,没法一直在厂里,往后有这信件往来,楼叔您帮我收着,我出差回来了再来取,得麻烦您老了。”
“嗨!这事啊!”听蓝毅夫这么说,老楼才接过了烟塞进自己口袋:“这都是小事。”
收了蓝毅夫的烟,老楼自然得干事,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放我这丢不了。”
说着,把三封信都递给了蓝毅夫。
蓝毅夫接过,没有在这儿拆信封,放进挎包里面,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跟老楼告别:“那楼叔,我先走了。”
等离开北影厂,拐了个弯进入新街口外大街以后,蓝毅夫这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车,从包里面拿出三封信细细打量。
一份是《人民文学》寄过来的,一封是《青年文学》寄过来的,还有是《当代》寄过来的。
蓝毅夫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人民文学》寄来的信封。
先是一张信纸。
【《人民文学》编辑部录用通知。
蓝毅夫同志:
您撰写的诗歌《民歌》(笔名:蓝色的海洋)已经收到,经本刊编辑部审稿通过,拟刊于《人民文学》1982年12期发行,望悉知。稿件刊用后,我们会寄发当期杂志,以供用途。
特此通知并致以感谢。】
下面有《人民文学》编辑部的落款和公章,蓝毅夫看到这些,心中不由高兴。
被录用了,竟然真的被录用了,他连忙打开另外一张纸,想要看看有多少稿费。
这张纸是邮政的取款通知单,蓝毅夫一看金额,4.8元。
差不多快五块,一首不过一百来字的小诗,竟然就收到了差不多五块的稿费,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想到这,蓝毅夫连忙打开《青年文学》寄来的信。
还是两张纸,一张录用通知,一张取款通知单。
录用通知上的言辞和人名文学差不多,稿费是四块。
蓝毅夫又打开最后一封《当代》的信,笑容顿了顿,随即哑然失笑。
这是一份退稿通知书,不过退稿不是正常的嘛!自己干嘛期待太多呢
手中拿着两张取款通知单,蓝毅夫心情还是愉悦的。
那天知道了曹红祥写诗赚到钱以后,他用半小时写了三首诗。
《民歌》投给了《人民文学》,《给你们的信》投给了《青年文学》,《夜》投给了《当代》。
没有想到三首诗,竟然有两首被录用了,共收到8.4元的稿费。
看来写诗歌这条路子完全是可行的,赚钱太容易了。
把东西收好,来毅夫不急着回家了,自行车掉头,直奔邮局而去。
这钱,落地才能为安。
这年头家里有电话的很少,电话费也很贵,所以人们习惯用寄信来交流,即便现在是上班时间,蓝毅夫到邮局的时候,这里仍然排着长长的队伍,前面至少有二十多人。
没法子,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蓝毅夫只能乖乖排队。
好在他今天穿得比较厚实,裹紧衣服,站在寒风当中,只要不断的踱着步,倒也没有那么冷。
拍了半个多小时,总算轮到他了。
“同志,我取钱。”
工位上坐着的是一个大妈,头也不抬的说:“证件。”声音显得极其不耐烦。
蓝毅夫没在意,乖乖的把自己证件递过去。
这年头的工作人员是这样的,他们拿的是铁饭碗,谁也没有权利开除他们,能给你把事情办妥就不错了,要什么态度?
饭店当中还贴着“绝不无故殴打顾客”的牌子呢。
大妈态度虽然不好,但办事还是很利索的,不一会儿,蓝毅夫就拿到了自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