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吵架了吗?我想是隔壁男人在午休,因为楼上没有住户了。
可声音分明是从头顶传来的。
二爹的房子带着小二层,难道二爹在楼上偷懒睡大觉?
我正准备上去嘲笑他一番身体却猛然从床上弹起。
二爹在上班呀,我亲眼见他出去的。
“呵——呼,呵——呼”
鼾声一直在响,那样均匀、绵长。
甩了甩头我想到了鸽子。
噢对,鸽子。对面楼上有好几家养了鸽子,一群鸽子在六楼天台整天咕咕咕咕咕叫个不停,一定是鸽子的声音。
我凝神等待着,终于窗外一群鸽子飞来,它们不叫还好叫了才教我浑身发毛,因为那鼾声和鸽子的叫声相去甚远,鸽子的声音远没有那样均匀绵长而且鸽子叫的时候鼾声也未曾停止!
我走出卧室走到旁边的卫生间,鼾声骤然消失,等我回到卧室鼾声一如继往的均匀绵长。
再次走到卧室门口我瞥见墙上那张胖娃娃的海报。
反复试验几遍都是踏入卧室能听到鼾声出了卧室鼾声便消失,我疑心一道门竟然有这么大的功效?
这鼾声一连三天日日准时响起,且一到三点十五左右声音陡然增大,清晰的仿佛就在耳边。
在次卧睡觉时我只觉得有些阴森,可能的确是房间大人少,过于空旷的原因,我叫自己别在意,而且晚上睡得挺安稳。可这主卧实在让人发毛,现在它美丽的窗帘都不能吸引我了。
跑到客厅我赶紧打开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时间还早我实在无聊就又开始在屋里到处转悠。
厨房外面是一个竖长形很细很高的酒架,靠墙摆着。踏上通向顶楼的楼梯,窄细的走廊里有一扇很小窗。建造时应该是为了节省空间走廊修的又长又陡,两面高高的墙几乎挤在一起,像要朝人倾轧而来将人挤成一张薄片。
顺着楼梯走上去楼梯口旁边摆着一盆绿植,对面有个小阳台,一般都上着锁。
这里和客厅的家具布局都大差不差,沙发、桌子、电视,摆放沙发的那面墙上挂着二爹二娘的结婚照,白纱裙、白西装,背景是海边,年轻的俊男靓女。
电视机的抽屉里是一些鬼片光碟,二娘喜欢看。
因为顶子是三角形构造所以屋顶从中间向两边倾斜的角度度越来越大,那间小屋的红床躺上去像要把你压进床里。床脚处装成了个放衣服的地方,我和妹妹捉迷藏时都想过躲进去,可说实话,里面幽深又黑暗着实有点恐怖
。我走进窗口,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叹息——唉。
我愣在原地,接着耳边又是一声——唉。
“妹妹,你听见男人的叹气声了吗?”
“没有啊。”
“你仔细听。其实不用仔细听,可大声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是二爹在叹气吗?”
“可是二爹和爸爸妈妈他们在楼下呀。”
想起以前和妹妹的对话我几乎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我一刻也不敢逗留,抓起东西就往家跑。
回去说了我的见闻妈妈还是以往的态度:“这孩子成天疑神疑鬼,好家好业的有啥害怕呢!估计楼上有人睡觉呢呗,你二爹那屋离的近你就听见了。”
我瞪大眼睛:“别吓我啊,楼上哪有人呢?”
妈妈一愣:“哦,那就是隔壁。”
她和爸爸背着我小声说:“我在他们那屋里一到晚上就做噩梦,一个接一个的,去旁边儿那屋就不做。”
“我也是,老睡的别扭,有时候晚上一下儿就醒了。”
大人总是这样,明明他们也感觉到了异样可他们总不承认,你做他的喉舌替他发声他还要否定你口中说出的实情。
真是固执又愚蠢、怯懦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