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都被戒严了。”黎诚挑了个阴暗的角落,把三人放下来。
除了卡萝尔以外,另外两个仍旧在昏迷。
“罗德斯那么大一个家族,你那边没得到什么风声?”
“这样大的动作,如果我的弟弟也参与了,罗德斯家族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卡萝尔低声道:“而且我是奥瑞利号唯一的继承人,罗德斯也绝不会轻易放弃我。”
“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整个各大家族都参与了,甚至默认了他们屠杀部分出头鸟。”
黎诚看着卡萝尔,却瞧见她的面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我倒是能带着你们一路杀出去。”黎诚耸耸肩:“但是你们的安全我就不能保证了。”
“没有血骨殖装,我就连你都没有必然保护住的把握。”
黎诚瞧了一眼外头,他虽然不害怕天上那一群直升机,可是要他带着三个大活人全身而退还是有些强人所难。
“玛夏应该已经在找我了。”卡萝尔低声道。
“我当然知道她在找你。”黎诚皱着眉头:“可她来了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不认为那群人在知道你也会参加宴会时,没有作针对玛夏的预案。”
“我也是这个意思。”卡萝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些事情超出掌控的愁容:“他们能摧毁第三阶段的血骨殖装,玛夏绝非他们的对手。”
“稍等。”
黎诚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卡萝尔摆摆手,在心底喊了句什么。
“您已经支付了探索点,向行者‘玛夏’发起了通讯请求。”
“此次通话为同一重异常历史通话,每秒钟消耗一点探索点,移通信服务祝您通话愉快。”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黎诚听见玛夏稍微有些疲惫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九黎,你们在哪里?”
“呃,我不好形容。”黎诚眨眨眼,拍了拍卡萝尔的肩膀:“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
“不知道。”卡萝尔摇了摇头。
“不知道。”黎诚如实和玛夏回应。
那边的玛夏知道卡萝尔现在和黎诚在一起,略微松了口气,这男人收了自己的礼物,应该会护着卡萝尔,有他的殖装在,小姐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已经太老了,操心不太动了,虽然看上去还很年轻,可她已经有七十多岁了。
她没有孩子,把一切的精力和爱都留给了卡萝尔的母亲,后来这份爱转到了卡萝尔身上。
那个女人当年把她从监狱里捞出来,养大,她便侍奉在那位女人身边,看着她渐渐老去,然后侍奉在她最担心的女儿身边。
这份情感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转移到了卡萝尔身上。
玛夏看卡萝尔,就好像看着自己的亲生孙女或者女儿一样。
她微微放缓了脚步,问:“你们逃出来了吗?”
“还好,没什么问题,你家小姐和她的弟弟还有未婚妻我都顺手捞出来了。”
玛夏闻言喜上眉梢,正想开口说什么,忽得听见身后传来个小孩的声音:“又一个行者?”
玛夏愣了愣,还未来得及警惕地披上殖装,便觉后心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
女仆装的裙摆在空中飞扬,一节青翠的竹子洞穿她的胸肺,带着她的身子朝着远处飞去。
黎诚听见那边传来玛夏粗重的呼吸声,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通过历史碎屑的通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不能像电话一样听见那头的情报。
玛夏没回应黎诚,她此刻忙着对敌。
只见她身上立刻层层铺上一层殖装,速度竟比黎诚还要快!
狰狞的血骨殖装直接从她体内翻出,黎诚尚且需要从私人空间里拿出殖装这个动作,可玛夏不需要!
她本身,就是殖装!
那节翠绿色的竹子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玛夏身上的殖装将它截断,可还有一部分残留在她的胸口。
那节竹子似乎在方才那短短的一刻,便已经在她的血肉里生根发芽,朝着她身体里扎根。
玛夏不敢让它留在自己身体里,单手握住那块根须纠缠的血肉,怒吼一声,将那纠结的竹根奋力拔出。
鲜血飞溅,一坨粗糙的根系随着血肉飞出。
可袭击的那人也不是只是看着。
只听得呼啸一声,水泥地上猛然腾起一棵巨大的松树,将玛夏狠狠顶起,松树上的松针寸寸刺在殖装上,发出刺耳的尖锐响声。
“送小姐走!”
另一边的黎诚脸色很差,通讯被挂断,他攀着小巷的墙壁敏捷地攀上房顶,抬头望了望,瞧见不远处一棵高耸入云的青松傲然挺立,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又跳了下来,看着卡萝尔:“看来你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便把玛夏受袭的事情和她说了一说。
卡萝尔没问黎诚是怎么和玛夏联络的,抿了抿嘴:“你能去帮她吗?”
“很遗憾。”黎诚耸了耸肩:“我更倾向于先把你送走。”
卡萝尔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愿意涉险,我也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她看着黎诚的眼睛,凝声道:“如果能救下玛夏,第七所除了属于家族的那些数据,其他全都是你的了。”
“我不去倒不是因为这个。”黎诚挑了挑眉。
的确,黎诚自认做不出来为了钱要挟卡萝尔这种事,他不去的原因只有一个——玛夏更希望自己先把卡萝尔送走。
“你不必管我。”卡萝尔深吸一口气,盯着黎诚:“你就把我丢在这里,他们不敢动我的。”
“他们凭什么不敢动你?”黎诚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