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刚一交手,就觉得来将非同小可,脸色大变,怒吼:“曹昂,你意图谋反么?”
曹昂这时也舞槊而来,长槊轮圆,兜头砸下:“谋反的是你!奈何阻天子禁卫入京?”
颜良本来战华雄就有些不支,哪里还受得了曹昂兜头一槊,当即手中槊杆绷裂,脑袋被砸成了一团浆糊,跌落马下。
华雄双目通红,兴奋大叫:“中郎将威武,主公威武!敌将已被主公斩于马下!”
曹昂军呐喊冲河,追赶着仓皇逃窜的颜良军,涌入孟津关。
曹昂裹挟着颜良的军马,一鼓作气杀入洛阳。
袁绍的将士哪里比得上在外征战两年的精锐之师,不出半日,洛阳便被攻破。
曹昂披着染血的甲胄,不解剑,不脱履,一步步登上了嘉德殿的大阶。
阶侧的虎贲郎持戟以对,却无人敢喝止。
凡是虎贲,谁没听过曹郎的壮举?勇搏虎熊,重伤董卓,收复河东,打跑吕布……曹昂如今可谓威震山东了。
曹昂带血的脚步声从殿外响起,一步重似一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满殿公卿的心里。
袁绍脸色有些发白,曹操却气定神闲,满脸欣慰。
御座上的刘协恍恍惚惚,看着大殿门口出现的那道魁梧剪影,心中又惧又感慨。
仿佛和当初饿着肚子时一样,仿佛一切又都不同了……
他忽然发现,他竟然有些想念曹昂宽厚安稳的手掌。
“臣,虎贲中郎将曹昂,收复河东,前来向陛下复命!”
曹昂单膝跪地,按剑而拜。
刘协下意识想站起,却看到袁绍冷冷的目光,于是连忙又坐实御座。
袁绍冷哼一声,戟指曹昂:“大胆曹昂,谁许你剑履上殿,你意图谋反么?”
曹昂抬头冷对袁绍:“当初救驾,臣就是这副打扮。”
他说的是救桓帝,救刘辩,救刘协。
袁绍听明白了,不由一滞。
是啊,论功劳,满朝公卿没有一个及得上曹昂的,他一个人救过三个皇帝……
想到了这一点,袁绍只是戟指曹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能轻轻揭过。
今日他勒兵入京,就是为了逼曹操就范,抢班夺权。适才已经撕破了脸,如今没有了退路。
这时许攸厉喝:“你身为外兵,如何胆敢闯关入京,莫非,你也想做董卓么?”
这句可谓诛心之论。
曹昂冷冷瞥了眼獐头鼠目的许攸,冷笑:“我如今还是虎贲中郎将,我的兵马全都食的是郎官的俸禄,你说我是外兵?”
许攸冷笑:“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是哪朝天子的虎贲中郎将?”
说着,他拱手向御座上的刘协:“当今天子可是你父与袁太尉共同拥立,你若承认自己是虎贲中郎将,那你就是不承认当今天子,不忠不孝大逆之罪!”
曹昂怒了,腾身而起,按剑而前,俯首盯着许攸的眼睛。
许攸一颤,连连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我真是受够了……”曹昂“呛都”拔剑,“咄”地插在朝堂正中。
“皇上,诸公,看看这把剑吧!”
他伸掌指剑,剑上血迹斑斑,剑刃豁口不少。
说着,他朝殿外大喊:“华雄,过来!”
华雄领着几十个将士涌入殿中。
公卿脸色俱都发白。
袁绍拍案而起:“曹昂,你真意图谋反?来啊!众虎贲听令,诛杀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