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凝神望了望眼前还未消散的幻视——【剩余福泽宝气:两道,是否推演?】
要不,试试?
看看这变数是何物,对我能否有帮助。
这或许是眼下唯一的机会了。
心念一动,眼前的幻觉转而消散,一行行文字开始拼凑显现。
未来,真的开始推演了。
【胖货郎见众人迟迟不愿离去,显露出了真身,原来是只熊妖!】
【巡捕们与熊妖缠斗在了一起,你趁机逃出升天,奔走片刻后,你终于瞧见邺城的轮廓,却不料……】
【福泽宝气不足,是否继续使用福泽推演?】
【当前剩余福泽宝气:一道。】
卧泥马……
“熊妖?这胖货郎,是只妖兽?”
依据原主记忆,妖兽乃是魔物的一种,会化作人形为非作歹,更可怕的是其兽化成本尊后,都具有特殊本领,有的力大无穷,有的上天遁地……
再看向那老实的胖子时,纪尘川心底涌起一阵毛骨悚然,却不敢表露丝毫。
“逃是能逃出去了,可为何我总感觉心里有些没底呢?”
纪尘川重又凝神于眼前的字幕,天机推演在进行到“却不料”这三个字时,戛然而止。
是了,正是这三个字,使他如鲠在喉。
“如此重大的转折,竟没有了下文,我能不能逃,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气得牙根痒痒,纪尘川本欲接着投入福气让推演延续,却猛地停下了。
“不对,
【却不料】这三个字告诉我的,应该是就算我跑出了这座破庙,但深山野林里估摸着还是危机四伏,最终可能还是死路一条。
可如果反向逃进城内……
那不是更作死吗?
我逃兵的身份是坐实的,别的不说,就手脚上的锁链,已经暴露了一切。”
难了。
怎么能使我既能回城,又不用被斩首呢?
这次,纪尘川把视线望向了那群巡捕们,灵光在脑海里闪动。
巡捕、逃兵、熊妖……
或许……
杀了熊妖,救出这群巡捕们,能功过相抵。
戴罪立功。
这才是出路吧!
换而言之,我也得以身入局,加入战斗?
望着仅存的那道福泽宝气,纪尘川咬了咬牙:
“梭了!”
【熊妖当即与众人缠斗在了一起,不过它皮糙肉厚,铜皮铁骨,尽管你也加入了战局,但你孱弱的实力还没些哔数吗?】
【虽然郑捕头最终试探出了熊妖的弱点——是它的后庭。】
【但因之前伤势,郑捕头失血过多而亡。熊妖杀了所有巡捕,最终,你也倒在了熊掌之下,一命呜呼。】
【当前剩余福泽宝气:零。
备注:你恐遭受天谴危机。】
强压着抽搐的嘴角,纪尘川的肠子都悔青了。
逃回城是死。
战也是死。
还有个不知是何的天谴危机在这儿悬着。
这根本无解。
望着方才那巡捕也接过了胖货郎的酒,推演虽是刹那,但时间轴此刻仍在推进,纪尘川焦急地心思急转。
倏然,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心里诞生。
自己推演的,应是顺着当下而发展的未来情形。
如今,我已知晓将要发生之事,是否可以利用这些信息,来达到某些“蝴蝶效应”呢?
凭什么就一定要顺着推演的路子?
我,可以改变将要发生的事啊。
想到这儿,一直沉默着的纪尘川清了清嗓道:
“我说……货郎老哥,能帮我去看看庙外的雨停了吗?”
言罢,巡捕们一脸“你这么着急去死”的神情望着他。
反常的是,郑捕头这次却没出口揶揄,诡异地选择了沉默。
货郎倒未察觉有猫腻,老实地点了点头,起身向庙外走去。
见人走远,纪尘川刻意压低声道:
“郑头儿,那货郎是只熊妖。”
纪尘川的这句话,犹如屋外的炸雷响彻长空,也劈在庙内众人的心头上。
斜倚着的郑捕头登时坐起了身子,正色问道:
“你也瞧出什么不对劲了?”
纪尘川颔首,迅速说道:
“你们看他背后是湿的,而胸前却无半点水渍,在这样的暴雨天,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淋雨痕迹?
他定是以四脚着地的方式在赶路。
再加上他身躯魁梧,肥头大耳,这必然是只熊妖无疑!”
众人闻言先是不信,可当回忆起纪尘川话里的细节,却都能一一对应上后,表情的变化愈发精彩,最后皆是满脸震惊的望着他。
你们不用这么看我,我是拿结果推导过程,这当然容易……
望着神色凝重的郑头儿,纪尘川将屁股往他那挪了挪,同时伸出双手说道:
“别愣着了,我们一起做了他。”
“怎么做?熊妖向来拔山扛鼎,筋骨健壮。”
“把锁链先给我解了。”
纪尘川顿了顿,接着道:
“再给我把刀,短的那种,好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