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有几位学正已经在暗暗注视着漳浦,只要朱柏一离开,他们就会有合乎规定的手段来对付他一样。
这些表现也被朱柏看在眼里,唉,这帮人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小屁孩在糊弄呢。
他索性开口道:
“徐英,带漳浦随本王一同去翰林院,等会李学正也一并请过去。”
朱柏说完便直接离开,懒得和这帮人多浪费口舌。
但凡他们多给自己点尊重呢,表现一下畏惧的神色呢?
结果就这么大胆地摆弄眼色,生害怕自己看不出来自己一走他们就动手的念头是吧。
漳浦小心翼翼地跟在朱柏背后,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冒险算是有了收获。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看被禀告给皇上之后,那位洪武皇帝的想法到底如何。
理论上李自问的操作是没毛病的,为了表格模板的内容无误,他选择自己更熟悉的人来录入情有可原。
人家也可以说也有同样交了费用但是没有被录入的南方学子,等着一齐正式报名的时候免去费用就好。
所以漳浦虽然感慨这件事情捅了出去,但能否让那些人受到惩罚,就不一定了。
不过,至少他们会投鼠忌器,在日常生活中不再歧视北方学子吧。
“你是在想这件事情之后,国子监的北方学子明面上就不会再受到恶劣的态度吧。”朱柏忽然回过头来说道,吓得漳浦身子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急忙道:
“殿、殿下——”
朱柏笑道:
“你一开口提到北方学子在国子监被处处针对的时候,比起科举考试的名录安排这件事,情绪要激动得多。你愿意冒这個险把这种事情公布出来,也是赌一把本王会好奇国子监内的骚乱,会插手其中。”
漳浦颤声道:
“小生罪该万死,但绝不敢有欺瞒殿下之意!”
朱柏越发欣赏这家伙,随意道:
“我读过的书里有这么一个道理,第一个公布问题但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人,就会成为敌人。无论是国子监的学正们,还是被欺负的北方学生,他们都会诧异于你竟敢反驳这种规则。”
“你提出这个问题不能解决,而他们也不会解决,那么就只好解决你这个人了。和你一起被欺负的北方学生们,甚至会恐惧危难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从而独善其身。甚至事后帮着解释,从来没有被歧视欺负过。”
“今天这件事,居然没有一个北方学子出来和你一起抗争,你多半也不能相信他们事后是否会维护你。”
漳浦的脸色越发悲凉,却还是坚定道:
“小生明白湘王殿下的意思,但小生觉得,古人曾言‘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一直退让下去,暂时会得到安宁,可迟早会遭受更大的磨难。”
朱柏满意道:
“不错,苏洵的《六国论》里的局势,可比国子监内的南北之争严苛多了。但要是放在整个大明朝,文人学子之中也存在这种广泛的南北之争的话——”
朱博停顿了一下,看向漳浦:
“说不定你会成为那个矛盾的导火索,能在史书上多留几笔注释。”
希望别是新的九族剥离之术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