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白骁此时完全没有心动。和恶魔签约的景象太有既视感，让他完全兴奋不起来。他甚至想问一问余烬：

告诉我，古尔烬，代价是什么呢？

他心里现在只有另一个问题：

“和「女巫之槌」签订契约获得超凡能力，那意思是我这辈子的上限就此钉死，永远不会超越「女巫之槌」了吗？”

余烬愣在一侧，显然没想到这个普通人小子此时居然在想这种问题，明明是个蚍蜉，却在他的面前妄想着撼树。他语气自然地带上一丝嘲讽：

“你以为审判长阁下是什么境界？告诉你，审判长阁下在天梯顶峰，用华夏国的划分标准来说，你除非想超越太上，身入无为，否则永远不可能达到这张契约的上限。”

“你们华夏国号称超凡世界第一势力，但五千年历史里除了那个写了《道德经》的老子疑似身成无为从而霸占了你们国家的天梯称呼以外，正经记载的无为境一个没有。甚至这个世界，也从未出现过无为境的人类！”

白骁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说什么。他都穿越了，心里装着无为之境想要打破常规又算什么，反正自己又不懂超凡世界的境界攀登有多难，一是无知者无谓，二是君子自强不息，自己上辈子虽然没考上光华，但他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光华。

如果一个人的目标不是山顶，那他一辈子也爬不到山腰。

白骁拍了拍手上的羊皮纸，继续问道：

“你们为什么看中我，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你觉醒后自会有所明悟，就算不懂，下次我来找你履约时你自然就会知晓了。”

余烬没好气地回答道，明显是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到了。

审判长阁下亲自书写的觉醒契约，整个骑士团近五年就只有一个人受此恩惠，那人从普通人开始，一年之内连跨三级天梯，羡煞不知多少人。

如此大好前程居然会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嫌弃，若不是审判长阁下点了名，他现在就想一巴掌结果了他。

若是让余烬知道，白骁此时已经完全看不上这张契约，他肯定已经出手拍死白骁了。

他宁愿当普通人也不想去踏上已经限定了上限的路，不为人后是他最后的倔强。

不过现在不能说，既然给了考虑时间，那回去把契约给大姨一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那我可以回去考虑吗？”白骁看余烬身子一起一伏，显然是被自己的话气到了，也不敢再继续说什么，顺势问道。

“完全可以，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希望下次再见时，我们能共同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奋斗。”

余烬起身向白骁行了个颔首礼，手中绅士杖翻转，一阵黑红火焰掠过全身，身影消失不见。

“Vale。（再见）”

话音落下，白骁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刹那间，身影出现在查铃带走他的那个街口，身边是自己上了锁的自行车。

仿佛从查铃拉自己突然出现在新星百货大厦废墟前之后发生的那些事，都只是南柯一梦一般。

但手上那张粗粝的羊皮纸在提醒自己，那些又梦幻又凶险的事情，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白骁瞟了一眼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把它卷起来揣进裤袋。又从裤袋掏出钥匙开了锁，准备先去隔壁街区的镇魔司报个到。

今天出现的状况明显已经超出了大姨他们的预计，本该在森海中的余烬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也让他十分不安，是有更强的敌人纠缠住了大姨他们吗？

但无论大姨他们那边现况如何，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事情报给友军，是他现在必须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