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伟本来手里拿着u型锁,已经做好了上楼打架的准备,一听都是集团的人,不明白秀女到底什么意思,只好先扔下u型锁往楼上走。
进了包间,没看见秀女,却看见秀女的小助理被殷奇志勾着肩喝酒,还有集团的几个股东在一旁起哄。众人见旭伟进来,错愕了几秒钟,然后就拉着旭伟入座喝酒。旭伟担心秀女,就推说先去趟卫生间。
“诶,别进别进,董事长在里面呢。”一位股东对旭伟说。
“不行我着急,姐,先出来一下,让我先用。”旭伟边敲卫生间的门边说。
“诶你看你,着急你就先去隔壁包间呗。”另一个股东又说。
“姐?姐!听得见嘛?姐?吴秀女!你干嘛呢?开门!”敲了好一会,但里面就是没有动静,旭伟着了急,抢过一旁服务员手里的对讲机对凯丽说道“凯丽凯丽,把蕴秀园卫生间的备用钥匙送上来,快点!”
“诶哟冯总你这是干嘛呢,先来陪大伙喝杯酒嘛,吴总上厕所呢怎么跟你回话?也不能半中间起来给你开门不是。”看场面被旭伟搞的有些尴尬,几个客人面面相觑,刘元虎赶紧上去拉住旭伟说。
旭伟也不理刘元虎,还在急促的敲门,众人见状,也不吃饭了,都朝卫生间的看着,凯丽送来钥匙之后,旭伟打开门,看见秀女瘫坐在马桶上,旭伟上前抱起秀女,摇了摇脑袋,秀女眼睛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一条缝“旭伟,回家,走,带我回家。”
旭伟抱起秀女往楼下走,本想先把秀女送回家,但想到楼上除了集团的几个股东,在座的几个客人看起来也都十分重要,看来今晚的饭局十分要紧,否则秀女也绝不会亲自到场。不论秀女受到了什么欺负,但眼下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两个人都突然离场显然不太合适,旭伟于是安顿旭霞把秀女送回家,自己又上楼找到刘元虎问是怎么回事。
经过刘元虎的一番解释,旭伟才了解了来龙去脉,原来,殷济平那年参选村长失败后并没有闲着,养精蓄锐了好几年,把原先卖钢材的场地倒腾了几番,积攒了不少家产,经过上下其手内外勾结,终于在去年当上了村长。也是运气来的巧,刚当选村长没半年,村子就规划要拆迁,整个村子的拆迁对接事项,自然而然就到了殷奇志手上。
对于集团来说,这不仅是前所未有的一笔拆迁和重建的大生意,更有后续更多的物业、装修、绿化、商超、餐饮等一系列生意。更重要的是,集团很多新的产业,也可以趁此机会积累足够经验以便日后接纳更多的城中村改造项目。
涉及的资金链之大,范围面之广,分公司的几个股东都到了,由于需要集团总部协调整个进度的运作,秀女也不得不出席。
而殷奇志之所以把双方的初次会晤定在荔园会馆,原因还要追溯到当初旭伟给常凯丽出的那个坚决不跟客人出去的主意。经过这几年的精心运作,一方面,旭伟经常去后厨把控菜品质量,一方面旭霞紧盯着卫生和装饰的更新,最重要是常凯丽不断的从各个夜场和风化场所哄骗过来的年轻女性,在三个人的合力下,会馆已经成了本市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最高标准。无论是钟鸣鼎食之家还是筚门圭窦的子弟,只要手里有了闲钱,荔园会馆必是聚会喝酒的首选,就算没有能把漂亮服务员带走过夜的能力,也愿意去体验体验风姿绰约欲拒还迎的暧昧服务,最不济的,哪怕去不起包间,在会馆一楼吃碗面,或者点几个卤肉糟货喝点酒,也能一饱来来往往的春色眼福。
而常凯丽,就是这些趋之若鹜的食客们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终极追求。这几年来,不知道有多少高官巨贾,甚至有人曾给出一夜十万的天价,只求跟常凯丽春宵一度,但无一例外的都被常凯丽婉言谢绝——但又会极为圆滑的在告别时在男人耳根轻轻的为其留下念想,有时是一句含情脉脉的关心,有时是在脸颊的一个温柔似水的轻吻。总之,常凯丽始终坚守着绝不跟客人发生关系的原则。
直到现在,凯丽才真正明白了旭伟说的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的真正含义,在认识旭伟之前,凯丽一直在城中村的酒吧做夜场,跟有两个小钱的男人出去是常有之事,可哪个不是第二天就立马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凯丽一直认为自己虽然有几分姿色,但贞操并不值钱。和崔家豪整天整天的待在老破小的出租屋内,回想起来,当初的日子真叫一个凹糟。
后来,旭伟为了防止凯丽跟了刘元虎,和凯丽彻夜长谈过一次,说青春总有耗尽的一天,而男人永远喜欢年轻的姑娘,又让凯丽站在男人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凯丽是个男人,会不会娶一个随随便便为了点钱就去跟人过夜的女人。只有让男人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得不到才能永远保持吸引力,凯丽这才恍然大悟,毅然决然跟刘元虎断了来往,守身如玉,誓死守着身子,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等着嫁给某个真正有实力的男人为妻,只在旭伟来时,才破例陪旭伟一次。但旭伟没有告诉她的是,对于女人是否忠贞不渝冰清玉洁,男人有很多种判断标准,不是只靠表面功夫可以蒙骗,况且,旭伟给凯丽描述的美好未来——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优秀男人,是不可能晚婚晚育的。所以,凯丽苦苦等待了多年,一直在寻寻觅觅的物色,但仍然没有找到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殷奇志就是凯丽众多仰慕者中之一,在会馆众多食客之中,殷奇志自认为也算富家子弟,可每次来想和凯丽多说几句话,总是被凯丽三两句就打发了。但殷奇志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愈发觉得凯丽高冷诱人。
殷济平当选村长村子又规划拆迁之后,殷奇志觉得时机已到,是时候去会馆向凯丽耀武扬威一番了,于是就把和集团的第一次会晤定在了会馆。但是当晚见到秀女之后,殷奇志才知道了什么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云泥之别。如果把凯丽说是风姿绰约千娇百媚的尤物,那秀女就是明眸皓齿白璧无瑕的仙子,说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也不为过。若说凯丽是可以激起男人荷尔蒙和冲动的旖旎,那秀女就是让男人不敢有龌龊之想的仙子。
于是,殷奇志稳了稳心神,一杯接一杯的向秀女敬酒。
当天下午下班时,秀女还在生旭伟的气,忘了晚上的饭局,不想回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倒了一杯红酒看恐怖电影。直到助理来叫时,才想起晚上的饭局。彼时已经喝了两三杯红酒,有了些醉意,秀女本想推掉,但想到此次项目事关重大,又想到反正是在会馆,喝多了或者有什么意外也有旭伟在,这才起身赴宴。
由于当晚喝的是陈年高度茅台,秀女空腹喝了好几杯,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在纠缠,头也疼牙也疼。但殷奇志还在一个劲的敬酒,在座的几个股东不敢惹了这个大客户,也跟着起哄,秀女拒绝不下,只好说介绍自己弟弟给殷奇志认识。就让服务员去叫旭伟,服务员却说旭伟已经很多天没有来过会馆,秀女又强撑了一个多小时,但酒越喝越多,实在难受,怕再喝就要出事,这才赶紧借口上卫生间给旭伟发了信息。
刚进卫生间,秀女就支撑不住了,一下子蹲坐在地上,看手机都是飘的,也顾不得什么客户礼仪,胡乱的给旭伟发了信息之后就趴在马桶上晕过去了。旭伟匆匆赶到之后,殷奇志才知道旭伟就是秀女口中说的弟弟。
本来,殷奇志选择在会馆吃饭的用意有二,一是以后的工程巨大,需要和各路人马吃饭的时候很多,可以在凯丽面前展示实力。二来就是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旭伟以报当初魏家赖账之仇。但殷奇志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一穷二白的旭伟竟是集团董事长的弟弟,直到旭伟把秀女抱走,殷奇志还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