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看法略微不同”
在安杰身边,戈尔戈姆缓缓起身,眼睛直直盯着黑板上四个大字,眼神中透露着一股阴狠之劲
“你算什么东西?”
身旁一人直接拽着戈尔戈姆的衣襟骂道
不光如此,很多人听到他有异议,神情立马憎恶起来
导师敲了敲讲台:“说说你的看法”
“如此之行,联邦必然乱之,但事态生重,以李明成之行举,必将镇压,若被定义为叛乱,难逃血洗,别提什么民族革命,结果就是一死,巴尔扎克再次衰退”
“放你娘的狗屁!”
“谁怕死!?老子生是巴人死是巴鬼!做鬼也杀李明成!”
“滚出去!”
“出去!!!”
“咳咳!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究竟该怎么做,历史没有答案,但只要是心系民族者,都不要惧怕,路是你们的,怎么走,是现在的历史,对不对,是后人的历史,散会!”
“杂种!”
“废物!”
一位位精灵从戈尔戈姆身边经过,脸色皆带着鄙夷之情,但他依旧坐在座位上,思考着什么
“去喝杯茶吧,我请客”
安杰大方地拍了拍戈尔戈姆,没等他反应就拉着他走了出去
实际上,会场底下就是一家咖啡馆,整座楼都是同盟会的基地
安杰端来两杯咖啡,热气腾腾,弥散着浓浓香味
“你是本地人吗?好像没怎么见过你,谁推荐的呢”
戈尔戈姆眼底映透着咖啡杯里混浊的液体,淡淡说道:
“我在奥土学习工作很多年,或许那里的人不会太在意我的出身”
安杰笑笑说:“亡灵的地方,曾经他们也是被遗忘者,那你怎么回来了?”
戈尔戈姆闭上了眼睛,尘封的往事再一次如洪水波涛般冲击他紧闭的心门
他掀起耳边垂散的红发,那里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当年,我法师部队被派往紧急增援金德佩加斯,直面奥……洛克塔的军队,我才清醒,那才是战争,对方完全都是不要命的狂热份子,他们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打到了主城里,我们则是随便放放法术敷衍了事,节节败退”
“所以呢?”
“我看出来,联邦的软弱无能,其实奥伽根本就不会打仗,他是靠精英实力跟个人权威硬生生换下来的土地,队伍毫无章法,配置一盘散沙,却赢了,金德佩加斯民众也转头支持起了他,他们说这是创世者的命运”
“你觉得呢?”
“命运,不可笑么?你作为创世王的后裔,不也扭头支持起了天之国?既不是联邦,也不是……奥伽”
戈尔戈姆的声音很小,但偏偏安杰听得十分清楚
“无稽之谈,我只是普通的精灵,不要乱扣帽子给我!”
安杰冷冷挤出几个字,但被戈尔戈姆无视继续说道:
“联邦对所有注册过的公民都清楚得很,你们在巴尔扎克搞这个,不说别的,你对得起精灵么,国家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应该是自己效忠的对象,这才是正常的人”
“所以,你是联邦的特务?”
“不”戈尔戈姆淡淡摇头:“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早就对自己失去希望了,但精灵不该这样,精灵是颇负智慧与艺术的种族,应该……”
“老陈的说辞,精灵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已经无法满足地生存,两百年的寿命不应该让我们能看清更多么,你的现实已经被联邦霸权所操纵了,巴尔扎克会有新的出路,但绝不是妥协”
戈尔戈姆凝视着安杰,安杰也毫不退缩地回以凌厉
戈尔戈姆似乎暮年之虎,相比壮者缺了威风,但绝境历练的手腕不会让他的只因瘦小而哽咽咆哮
“你若有志,就不会率族投降,你的现实,也已经妥协给了天之国国王,卖国卖族,实属耻辱”
“同族纷乱,南北一统后,我炎阳早无立足之地,天国给予优待,我族裔尚能喘息,留于此地皆枭首,人人自危,我难道不是为了精灵么,我族难道就不算精灵么”
“好一个忠肝义胆,有天国靠背,不光如今敢说敢做,言语也颇具东方韵味”
“伦理纲常总强于败徳无序”
两人剑拔弩张,咖啡握在手里稳而不动,却能看清其中涟漪荡荡
“哥,你们怎么不喝咖啡,是我做的不好嘛?”
这时,金色长发的精灵端着盘子路过,打破了二人的僵持场面
“啊,只是我们谈论事情太入迷了,没来得及品尝呢”
安杰换上笑脸,对于自己唯一的妹妹,他永远只有温柔的一面
“诶,可是这位同志看上去不太喜欢耶……”
安娜连忙放下盘子,向这个陌生男人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同志,我马上给你换一杯,或者茶是不是更适合你的口味呢?”
气氛有些沉寂,许多人目光也转向了这里,看到是大伙最喜欢的姑娘安娜卑躬屈膝,又一看惹出是非的还是这个新来的歧种,心里顿时暴了起来
“不,你的咖啡很香,但我习惯了冷饮”
戈尔戈姆缓缓举起杯子,轻微向对面的安杰倾了倾,随后一饮而尽
“太好了!感谢你的喜欢!”
气氛悄然化解,但戈尔戈姆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找了个理由放水,戈尔戈姆便从门口走了出去,随即一起的还有安杰
“你要在这里对我出手么?”
两人并肩而走,如不是男人格外吸引人的红发,或许大家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
“戈尔戈姆,你若是想改变什么,那就靠自己去实现吧,这种事情即便报官也没人相信,所有人对天国的印象还存在于五十年前,还以为那里落后贫穷,那就,看看我们谁押对了宝”
“哼哼…押宝……”
戈尔戈姆摇一摇头,在一个巷口消失无踪
这个男人,不是联邦的特务话,那就是一个怪人,彻头彻尾的怪人,凭什么你一个人就能翻了天,不过,好像……他也没说要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