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知所措的远天舟准备躬身离开。

原因无他，刚才姬红颜的“近距离观察”实在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只觉心跳加速、头脑发胀，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等等，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此刻她的眼角似有泪光滑落。

这该死的同情心根本无法抵御悲戚中略带请求的声音···。

姬红颜双手向后，撑住后仰的身子，而后很自然的仰起头。

她不想让泪水继续。

她的美艳真的是那种浑然天成、清纯至极的。

月光照映着周围的景色，景色映着她精致的面庞。

远天舟虽然不敢正视她，却把极力的把周围的景色，当然最主要的是景色里的她尽收眼底与心里。

“呵呵~我要嫁人了！我要嫁人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更何况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儿子。大家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哎~或许这就是帝王家子女的婚姻吧。”

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自其绝美脸庞滑落，远天舟内心一阵绞痛。

女孩喃喃。

“人世事，几完缺？”

眼前的女孩不是别人，是给了他新生，让他不再过着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的人。

更何况她还有着如此盛世美颜。

远天舟怎能不动容？

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早已胜却人间无数。

舒缓了一下情绪，姬红颜继续宣泄内心的郁闷。

“虽然母妃和姨娘都对我说那宁锐文武全才，相貌堂堂，且只比我长了五岁。但是我也看到了她们眼中的不舍与无奈。他们都无可奈何，那我呢？”

······

待到泪水风干，她缓缓收回手臂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

“我能怎么样呢？我只能对她们说：‘放心吧，那宁府又不是很远，我随时都可以回家探望的啊！更何况父王不是说了吗，私自结亲恐遭皇帝猜疑，此事需奏请陛下才可吗？’我也只能这样劝慰他们、宽慰自己了吧？”

一抹苦笑带着些许自欺欺人的意味浮现在她精致的面庞。

远天舟偷偷侧脸偷瞄不由心生怜悯。

老天怎地让如此佳人这般憔悴？

“可谁又能真正明白我的内心呢···？”

沉默，还是沉默。

······

湖面偶尔扑腾的锦鲤激荡起层层涟漪却始终不能打动姬红颜沉到谷底的心，夜变得越发清冷。

“吁~~~！”

久久之后一声长叹，似是发泄胸中积郁，又似是妥协释然。

“舒服多了，原来说出来真的有用。”

即便她掩饰的再好，那眼底的一抹灰暗终究难逃远天舟的双眼。

他自小沿街乞讨，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眼神灰暗生机全无的天涯沦落人；有面上同情实，眼底充斥着厌恶的达官贵人；有自身难保却真诚以待的穷酸秀才；更有那人前作秀人后打骂的人皮财狼。

天舟正思虑之际，哪料姬红颜轻盈的来到其身侧。

“你不会是装聋作哑吧？”

她脸上带着一丝俏皮与调侃。

可能是她觉得自己刚刚的状态有些窘迫，所以想缓解尴尬故意为之！

回过头的同时远天舟向后挪了挪身子。

喉咙动了动，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不应该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