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涵一行人刚刚从食堂吃饭回来,正好和他们撞上。这几个家伙吃饭总是一起的,韩君玮做了个招牌式的招手动作,算是打了招呼了。去了四班这么久,跟大家也熟络了很多,没那么放不开。
“没呢,我给我哥们儿搬东西呢。”
“哦,那行,我们先走了啊,拜拜!”
“嗯,拜拜……”
看到潘晓涵他们之后,我心里那个想要搬上来的念头越来越坚定了。我不想做一个外人,这就已经算是一个理由了。
东西搬好之后,我不太想留在宿舍楼里,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一种排斥感要将我推出这栋建筑。
路过大厅的时候,碰见了宿管阿姨,张阿姨。张阿姨还是那么瘦,没什么变化,总是挂着微笑。
“张阿姨……”
我小心地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复。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或许是没有听见吧,但是还是如此令人失落。那种熟悉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感情这种东西是善变的,仅仅是一言一行就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反目成仇不过是转眼之间。
我匆匆离开了这个不怎么欢迎我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是一个复读生而感到自卑。我以为我在这里可以得到同等于应届生的对待,因为大多数复读生都是交了大量的“补课费”,高达万元。但是我们所得到的并不能与我们所缴纳的费用成正比,甚至远远不及。
我不太明白一定道理,也不想去明白。或许是恐惧吧,我看到了一些社会的真实。
谢顶昆依旧面带春风,他不会记得他羞辱过我。
这就是差别。
晚自习我跟任建宏谈过搬宿舍这个问题,他答应去帮我问一下。我心里也算是走有了一点小期待,与此同时,市联考的也越来越近。大多数同学都显得格外紧张,上一次理综合卷的测试让很多人对理综毛骨悚然,不知如何应对。
这算是开学的第二周了,任建宏打算在班会课上重新进行一次班委的选举。班委选举过后就要重新进行分组。经过一个周的相处,其实我已经和我们组很多人熟悉起来,甚至关系很亲密。
潘晓涵是个外向的男孩子,总是主动提出要帮我的忙,我们也谈得来,上课的时候也总是一起吹牛。他也主动说让我洗澡的话可以去他们宿舍,因为老宿舍楼是没有热水的,毕竟这还算是夏天,洗冷水没什么。
如果真要分组的话,我其实还是蛮舍不得潘晓涵的。
我们的位置经过了一些调动,我和杨笑语变成了同桌。毕竟是个可爱姑娘,我们也很喜欢聊天。她的英语好到令我难以望其项背,但是理综数学真的是……不可与英语匹敌。难道英语好的人数理化都差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她其实是个特别刻苦的姑娘,每天早早地起床背单词,背古文。好几次我都是看到她孤零零地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单词,不得不说我被她这种精神折服。
其实她和卢正杰那些事我也有所耳闻,听到潘果果和潘晓涵透露过一些。听到那些事之后,我对这个爱笑的傻姑娘感到可惜。虽然只是一些片面的消息,难免有先入为主的嫌疑,可是我对卢正杰真的不太感冒,也喜欢不起来。或许是一种男性之间的与生俱来的某种特殊的本领吧,对于卢正杰我总是心怀戒备。但是他和潘晓涵和韩君玮他们交情不浅,这就令我比较尴尬了。
我经常看到杨笑语一个人躲在阳台上闷闷不乐,长头发吹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脸上是不是有可爱的笑了。潘果果加了我的QQ,我们偶尔会聊天到很晚,她总是会向我抱怨年级主任,抱怨这个学校,总之她有很多的不满,比如卢正杰。
他们的故事要从一年多以前说起吧,当时卢正杰算是班上比较厉害几人之一,在前一百占据一席之地。和杨笑语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经常吵架。或许是性格的原因吧,杨笑语总是喜欢粘着卢正杰,而且也曾经吃了一个月的包子为卢正杰买了一个NB的背包。
青春期的爱情总是轰轰烈烈的,不计后果的。争吵意味着裂痕,意味着分开,意味着眼泪。
眼泪刺痛心脏,让彼此仇视。然而总有人分开以后追悔莫及,也有人一瞬间学会了长大。可惜的是杨笑语和卢正杰都不是第一种人,他们只是会后悔,还没有长大。
角色现在就已经开始互换了,不是吗?虽然我看到的次数很少,可我也能够感受到杨笑语对卢正杰的不舍和排斥。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她每次嘟着嘴推开卢正杰的时候颤抖的声线,仿佛一瞬间就可以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不太敢轻易去触摸杨笑语的伤口,回忆是折磨人的东西,我怕她陷入在其中无法自拔,最后被折磨到心灰意冷。
《氓》其实讲得很不错。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卢正杰可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快乐着,可杨笑语还要一点一点地将卢正杰从自己的生活里剔除。可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卢正杰的一句话都可以让这个傻傻的姑娘瞬间泪奔。
听到要分组,杨笑语抓着我的衣袖,说:“唐默,你跟我一组,好不好?”
我郑重地点头,我只是想保护这个姑娘。我喜欢她的笑容,能让人举动安心温暖。我所见过的美景,都将与这个笑容息息相关。她嘟嘴的样子很可爱,眯眼睛的样子很可爱,她每一个样子都很可爱,只是沉默的时候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所以卢正杰靠近她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想要将卢正杰一拳打倒的冲动。
可我明白,唯一能够让你在眉开眼笑的时候瞬间落泪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最爱的。
你会好好爱她吗?卢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