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惶恐滩头说惶恐(2 / 2)从塔希提岛到大漠落日首页

快把我衣服披上,我送你回学校吧。拓跋季平说完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李紫薇披上,李紫薇和他在街上走着。

不一会儿,阴郁的天空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出现一片深蓝色,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擦出来的一样,那么蓝,蓝的又那么纯粹,在乌云的缝隙中,太阳艰难的挪动着步伐,一点一点往出移动着身子,它就像一个硕大的盘子,划过云层,在缝隙中,那一道道光芒奔涌而出,不一会儿,太阳从云层里逃了出来,挂在了天空中。天放晴了,湛蓝的晴空上太阳光芒万丈,照射在大地上,瓦房上冒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折射出夺目的七色彩虹。雨过天晴,街面上还有雨水,树上、草上都还有亮晶晶的雨珠,一闪一闪十分夺目。行人都从街上冒了出来,县城被雨水冲过之后也焕然一新,下水道的水还在不停地流淌着。

季平,我觉得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结果,我怀疑夏钟的爸爸介入这件事了,夏钟若无其事的样子肯定是有问题。李紫薇说。

要不我们去县政府问下,可是我们啥也不懂呀,唉!拓跋季平叹着气。

要不算了吧,我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我有个想法,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啥事?啥想法?

咱们分手吧!

什么?

咱们分手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我开不了口,我写了一份信,你回去慢慢看吧,总之,这段时间谢谢你了。说完,李紫薇低下了头。

你咋说这样的话,拓跋季平说,顺手接过了李紫薇手里的信。

你现在不许看,等回到学校你再打开。

知道了,拓跋季平说,只是以后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不说了,以后永远不说了。李紫薇说着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万里晴空,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蓝天。

县城有很多巷道,夏天巷道的下水道臭气熏天,直逼嗅觉,刚才下过雨还是没能遮住这臭气。他俩捂着鼻子,快步通过一个巷道,墙上挂着宾馆、洗浴、停车、住宿的牌子,进进出出都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夏天的风景更是一绝,女人穿着长裙子,偶有邪风从巷道吹来,划过裙底,一览无余的。夏天的气温升起来也很快,这时候,李紫薇衣服已经都干了,拓跋季平一路走着也冒出了热汗。路边的商店门口大伞下摆放着冰柜,他走过去,买了两个火炬冰激凌。

火炬冰激凌从冰柜里拿出来就开始融化,流着白色的奶油,舔上一口,甜到心底。一路边吃边聊天,冰激凌吃完了差不多就到了县二中。这时候已是下午时分了,阳光没有那么毒辣,在一个拐弯处的树荫下,他俩相互告了别。

告别后,拓跋季平手里攥着的信被手心里的汗渗湿透了,潮潮的,卷作一团,他朝远处看去,李紫薇快到了校门口,朝他回头看了一眼,拓跋季平招了招手,李紫薇就被校园门口的大树遮住了。

拓跋季平转过身,他明明知道李紫薇让他回到学校再拆开,可他忍不住,他不知道李紫薇在信里写了什么,他很纳闷,路上李紫薇说的话让他很惊诧,好好的为什么说分手。于是,他便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信纸是彩色的,上面印着一只彩色的花蝴蝶,活灵活现的。

他心里很凌乱,因为他明明听见李紫薇说分手,但他还是陪她走了那么远,说了些不紧不慢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可是,他预感还是很不好,从李紫薇的情绪来看,觉得她说分手是认真的,可是,他还从来没有想到和李紫薇分手,也没有任何分手的心理准备。

亲爱的季平亲启:

这么多天,我想了很多,如果没有你陪伴,或许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首先,非常的感谢你,季平,我们从初中毕业,又在高中相遇,也许这就是冥冥注定吧,但是,这么说吧,那天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觉得再也没有脸面和你交往了,至少我觉得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

有一天,我一个人去过我们一起散步的马连河畔,那天,天空中只有几片白云,天空那么蓝,河水由于上游下过雨,略显浑浊,我在桥上看到了我们一起锁上的同心锁,我还能想起你把钥匙扔向了下游,我把钥匙扔向了上游,那两个钥匙什么时候能够重逢呀,真是给缘分找麻烦。那天我看着浑浊的水,我觉得自己也已经浑浊了,我理应和水一起流去,流得远远的,流到那些无人知晓的地方,那才是属于我的地方,当我转过身,我看到天空如此湛蓝,它包罗了白云和乌云,还有我们这个星球和这个星球以外的宇宙,我还看到了河畔那片绿油油的菜籽地,黄花褪去,只剩下放眼望去的绿,还有正在长大的绿角,我若是菜籽,定是那片土地上你放眼望去看不到的菜籽,于是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要做天空飞翔的鸟,只有飞得更高,才不至于湮没在芸芸众生中。

可我心里依然惴惴不安,初中到现在,虽然中间有段时间我们失去了联系,但我觉得总会有一天我们还会相遇,偏偏命运捉弄了我,回不去了,回不到最初的我们了(我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夏天告别了知了,知了说,明年我还会再来,夏天哪里知道,明年来了很多知了,偏偏少了那只跟它告别的知了,风告诉夏天,那只知了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早离开了这个斑斓的世界。

我就是这只知了,我的离开正是有很多知了会来,放过我,放过自己吧!

永远有多远,我不知道,真心祝福你,永远的爱!

李紫薇

拓跋季平看完信,他似乎觉得过了几个世纪一样,他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定晴一看,已经走出了县城,他看到远处高耸的烈士纪念碑,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了烈士陵园,他赶紧调整了方向,沿着街道向实验中学的方向返回,他把信攥在手里,大脑一片浑浊,丝毫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也许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也许是一场一百米赛跑、也许是一场拼尽全力的群架,他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气充斥在他的肉体里。

经过街道,他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似乎觉得人们都盯着自己在看,他赶紧收缩了目光,就像街道上的流浪狗一样,虽然有目的在寻找着什么,但是心里却像是夹着尾巴赶紧从街道上逃离了。

他经过一条巷道,发廊门前都是旋转的柱状招牌,分外耀眼,美容美发的牌子格外引人注目,在门边上有站着、坐着的一排女郎,已经是傍晚时光,他们似乎才开始新的一天,伸伸懒腰、活动筋骨,把腰间的赘肉和肥胖的大腿拉伸拉直。

拓跋季平边走边斜视着眼睛,这些女人中也有一些十分姿色,只是他觉得这些女人很脏、很贱,但也不全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他虽然说不上,总之不能让这些女人碰他一下,于是,他昂起了胸,从这个“繁华”的街道上“骄傲”的走过。谁知,快到了巷子尽头,一个石头绊倒了他,他感觉到十分晦气,嘴里骂着娘,心里暗暗诅咒着这些女人别想有男人光顾,女人们这时候“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似乎受到了侮辱和伤害,手里的信也湿了,索性就把信攥在手心里,揉成了一个团,扔了。

回到学校,拓跋季平赶紧换了衣服,把脏衣服泡在了盆子里,撒上洗衣粉,放在了床底下,自己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有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而且很厉害。

他躺在床上,眯上了眼睛,浑然间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还在街上走着,怎么又回家了,还去了初中时候的教室、操场上,梦里还有很多同学,有的已经叫不上名字了,他们围成了一圈,揍了他一顿,可他挥舞双拳,脚踢连环,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群人打翻在地,自己洋洋得意。这时候又到了白天他走过的那条街巷,那些女人都妩媚动人起来,他心里想,不是先前觉得他们都很“脏”吗,怎么现在全然没有那种感觉呢?他在这群女人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李紫薇,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裙子和肉色的丝袜,他明显看到李紫薇笑的前俯后仰的,那笑容瞬时勾走了魂魄,若隐若现能够看见她晃动的胸脯,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梳着马尾辫,脸蛋红扑扑的,笑容可掬。他穿过人群,走了过去,李紫薇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没听清说了什么的,但两个人心领神会的冲进了屋子,随手扣上了门,拉上了帘子,帘子后面是一张小床,仅能够躺一个人的床。

吻,从红唇起,一直到了脖颈、耳朵,裙摆掉在了地上,他看到了一览无余……

激烈的爱后,他忽的看到身边的女人怎么是初中的数学老师?那个穿着一身牛仔,刻画出女性娇媚的身姿,虽然是圆脸小眼,但她的眼睛里发射出来的便是妩媚和柔情,还有那性感的红唇,扎着马尾辫,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不错,床上躺的就是她,数学老师。他心里有些紧张,又揉了揉眼睛,可他看到床上躺的就是她——数学老师。他突然想起上数学课,数学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数学公式,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穿着紧身牛仔裤的老师背影,盯着那望眼欲穿的臀部和笔直的长腿,他无数次想起这个曾经在课堂上羞辱过他,但又让他十分迷恋的身材,她又爱又恨的数学老师,他顺手狠狠地从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很明显,两巴掌过后,白皙的屁股红润了起来,真美。当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宿舍门“哐啷”一声响了,他被惊醒了,手一摸,裤裆里湿湿的,赶紧拉开了被子,躺了进去。

他耐心地开始回味刚才梦里的一幕幕,他觉得自己有些下流,但又觉得梦里的情景很吸引他,就接着回味着梦里的情景,等他再去回味,却是一场幽梦,心里瞬间十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