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把珠子重又塞回怀中:“这是我签了卖身契才换来的,给你看看得了——咱们的打赌,可是我赢了!”
“阿梨”顿时讪讪起来:“阿妙啊,咱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把那个明月珠,给……”
姜妙顿时惊呆了:“怎么,你竟然还想要明月珠?阿梨啊阿梨,当初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阿梨”急道:“我可以去找羲和把你赎出来嘛!这明月珠也不是我想要,就是你阿桃姐姐,你也知她先天不足,身体向来不好,我也是听说这明月珠温润滋补,想要给她调养一下身子,这才……”
“……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重色轻友见利忘义的家伙!”姜妙怒吼一声,按住“阿梨”,砂锅大的拳头顿时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阿梨”嗷嗷惨叫道:“姑奶奶,你打人别打脸呢!打伤了我英俊的脸,阿桃就更不肯要我了……”
姜妙气极,反手掏出明月珠道:“这是你要的明月珠,你给我看好了。”“阿梨”一抬头,就见姜妙阴笑一声,将明月珠扔到了路旁水沟里,一面骂:“我就是扔了都不给你!”
只听“嗖”的一声,“阿梨”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一团青光,“噗通”一声跳入了臭水沟中!
——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羲和抬头,便看见房梁上一抹孤单背影,在小小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好不可怜。
他笑道:“怎么,如今真成了‘梁上君子’了?”
姜妙闷闷开口:“他可来赎我了?”
“你若问的是大司徒家的小公子甘棠,他确实来过。”
姜妙把脸埋进膝盖:“我不回去。”
羲和:“我自然是没有答应的。”
姜妙听到这里,却又沉默。
羲和却难得兴致勃勃地开口,仿佛在聊家常一般:“听说,甘棠小公子在护城河里游了一天一夜,把明月珠给捞了回来,上岸时熏得路人退避三丈,蔚为奇观,回家后大病一场,如今仍然高烧卧床不起。——不过,太子太师家的小女儿,颈上倒是多了一条嵌了明珠的璎珞。”
姜妙嘲讽:“公子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
羲和若有所思:“以他的身份,府中布防要得知也不难,但明月珠从未现于人前,更无人知晓放于何处。我每月十五会把明月珠拿出吸收月华精气,他却只凭明月珠散发出的这一点寒气,便将藏宝位置精确到未央楼。传说甘棠公子擅长相宝,一双妙目能窥宝物气息,果然所言非虚。——只是,他如此做派,倒难为你此前费心为他遮掩了。”
姜妙自嘲一笑:“他向来对阿桃姐情深一片,我早就习惯了,你现在,定也觉得我傻的很吧!。”
羲和略有微词:“都说甘棠小公子为人温润如玉,想必他还是念着你,并未考虑让你独自承受,所以才这般……不加掩饰。”
姜妙嗤笑一声:“他哪里是什么温润如玉,分明就是优柔寡断罢了。”
羲和微微一笑,言语如刀:“可你却偏偏喜欢他这样的?”
“……!”姜妙瞪着他,半晌,幽幽道,“怪只怪以前见识浅,从小到大就见过他一个男人,喜欢也就喜欢上了。”
羲和调侃道:“那你现在见得多了,却又不喜欢了?”他说着,微微敞开胸怀,露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姜妙直直盯着他发了一会儿呆,而后低下头,发出了一声极为惆怅的叹息:
“……要是喜欢能说变就变,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