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走在风雪中,边喝着酒,颠颠簸簸、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很远。
风声渐渐小了,雪却愈来愈大。
黑袍人倚在一颗柏橡树上,这种树只生在北国,只有它不会畏惧北国的风雪,但是由于养分不够,方圆十里内通常只存活一颗,它和黑袍人一样孤单。
黑袍人使劲扔了空酒坛,将自己摔在地上,看着像要压下来的灰暗天空,头疼欲裂,大雪渐渐掩盖了他的身躯。
黑袍人在想什么?他不想了,他枕着雪安然安眠。
天地之间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一切被压在大雪下面,荒凉的可怕,除了这如泣如诉的风雪。
一阵神秘的吟唱之声忽远忽近的从雪中飘来。
声音曼妙而柔软。
慢慢的,就变成了一道一道红色的雾,穿梭在雪中,扭动,跳跃。
它们围着黑袍人,越来越近。
红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彼此混合着,像是血液交融,又渐渐散开,渐渐的有了形状。
“森德尔王子,我国王座派我们来请您。”
红色的形状围绕着黑袍人,变成了九个红色衣物的美颜绝伦的少女。
雪更大了,硕大的雪片阻挡着视线,黑袍人的灵魂仿佛都已不见,也许已被寒雪封冻。
红衣女孩们围着黑袍人跳起舞来,脚腕上的铃铛打破雪的宁静,怪异的舞步和诡异的歌声交融在一起,古老的语言响彻在天空中,空灵而悠长,神秘庄重。
旁边柏橡皮树的躯干渐渐变细,细不可见时化为粉末,迅速被白雪掩盖住。
黑袍人也在慢慢变细,变小,他的手和腿渐渐隐去。
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的双眼望着不真切的远方。
那里一个老头抱着一个孩子在雪地里极速逃亡。
那是森德尔?南第一次见到父王说的北国的雪。
他的国家,已被大火烧光,他亲眼看着父王母后被人抽去骨髓,做成干尸。
王室侍卫波塞带着他逃出南国的国界线,永远离开那曾经热闹繁荣的南国土地。
那有多久了?森德尔?南已记不清有多久,两百年?或者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