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就规定收藏或者携带兵器是要被腰斩的。还有一句耳熟的话,那就是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
凡是那种收藏弓弩和甲胄的人家都是有大权势或者是军官。他们都要藏着掖着,如果敢带着它四处瞎溜达那都要抄家灭族的,不要命了吗?
郑秀华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他原来的那个丈夫给她讲的故事。
她的原来丈夫有一面铜锣,铜锣上面各有一个把绳子栓的木把手。
在使用时把两个把手用左手握住,就是一面铜质的盾牌。右手拿着敲锣的铜锤,中间的是空的,里面砸上子药便是一个短小的铜制的火铳。
这是功夫这个行业在晚上巡逻时容易遇到贼人。
功夫是最痛恨这些晚上出没的贼人,那这帮人啊特别黑。基本不给见过自己真面目的人留活路。
他们有一拼的就是那个九出13归的当铺。
比如说你拿一样东西上他那儿去,这东西明明还加20两,当铺顶多就当给你十两就到头儿了。10两银子的东西最多给你5两。
而且如果当十两银子的东西,当时就烤给你9两银子,其中当时就扣一两银子当做利息。
还钱赎当的时候,就要归还13两银子。13归就是这个,实际上他按你借十块钱,不论这个利息多少即使还没有到输当的时间,也要单加三个月利息等于13。
跟他在这儿当了三个月应付利息是三两,那么这13归这13两,加上这三两的利息等于16块,实际你拿到手是九块钱,等三个月以后还他的时候呢,是还16两。
不是,他之所以说这些,就是说只有这种当铺的人晚上出去打的灯笼上没有字。
无论是富户人家还是买卖商贾晚上出去,都挑一个纸灯笼。
这纸灯笼里边儿搁着一个蜡,灯笼的纸面儿上都写着字儿啊。
比如卖咸菜的是卖那个熟食的,甭管你卖什么的,或者开粮店的,上面都写着那个字号,有的是为了招揽生意,有的是为了让你看着出行的气派。
只有这个当铺拿出来,灯笼上面没有字,他不敢写,怕人报复。
因为更夫的打更的人的灯笼上还要写着宵禁二子。而当铺上面的灯笼是一个纯红或白的灯笼,上面一个字都不敢写。
之所以郑秀儿原来的丈夫跟她说这件事情就是告诉她,他手里的火铳可以用灯笼中的蜡烛点燃,恐吓那些晚上出没的强梁。
这是码头上一片吵闹之声,郑秀花回头看时,一群人打着火把跳动着往旁边的庙里奔去。
又过了一会儿,庙堂里窜出了一道火光,像码头外面的一条道路飞奔而去。
郑秀花和沈青菜满心惊悸的向火光照耀下的寺院。同时两个人怀中各抱着一个孩子。这是潘忠中和潘石已经把药中的柴刀拽了出来,拧在了手中的那个棍子之上。手里拿着朴刀护卫带他的家小身边警惕的望着四周。
他们身处城镇是依托太仓码头而存在在,街上的商铺和饭庄基本都是量大管饱,针对的都是船上的水手和槽工。
同时距离苏州城门不远的地方一个茶幌子在前面晃荡,看见不同晃动的茶幌子,人们的一般的反应就是有些口渴。
这个地方确实是很混乱的,酒肆茶楼,文人墨客笔下江湖消息的扩散地。
茶楼门口停着三具滑杆躺轿,几个轿夫歪歪斜斜的坐在一旁喝水闲聊。
这是一个穿着青衣校花的中年人抬腿迈入了茶棚,伙计殷勤的把请到一张桌子旁边。
他找个临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盘桂花糕、一盘小苏饼、一壶云雾茶,趁伙计张罗的时刻开始打量茶棚的客人。
或许是由于市面萧条,茶棚的客人不多只有五桌,离他最远的是两个商人模样的人。
而左侧是三个须发洁白的老人在下棋。
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坐在中间的一桌人所吸引,这张桌子中间也是两碟点心,不过多了盘松子,周遭坐着三个人。
中间的那人年级稍大,看上去有些瘦弱,穿着一蓝布澜衫,脸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神采歪靠在椅子上;左手之人穿灰布长衫,一脸严肃,不过他最惹眼的是他顶着一个和尚一样的标志光头;右首之人看上去比较顺眼,头上戴着网巾,插着一根玉簪,国字脸,穿着本地很少见的由舒筋制成的。带有黑色暗花纹的长衫。
这些人的共同之处便是皮肤白皙。腰身都是听的壁纸,一看就是有富贵人家从小教养出来的生活习惯。他们左右两桌显然是随从,这也是吸引中年人注意的原因。
“如今双方剑拔弩张。交锋在即,先生希望兄长能尽快回去主持一切。”其中那个村书记一山的说着一口纯正官话男人。
“多优,你也知道交锋在即,可是要款没款,而且众人心怀鬼胎。根本不把我这个主持人放在眼里,那个姓王的还不停的刁难。
事务繁忙,无法照顾,我等受些委屈还没什么,但长此以往,还没开始我方就已败局已定。与其惹人笑话,不如就此停手。”光头男子的语带怨气的说道。
“谈过数次,此次苏州的所有人是下了大决心的,事情一定办。至于其他事务,一切都委托兄长,只需安心办事即可。况且我已经和那姓王的谈妥,他也亦承诺全力支持,后事谅无可虑。”
“那个姓王的承诺。”光头男子鼻子里轻轻的哼哼两声。
“此人说话不可信,大以维护众人利益之名,行彼掠夺之实。决不信,先生坚持己见,将来难免为其所害。”
光头男所言让身着阑珊的男人有点激动,但是他刚想说话却让另外一人将其用眼光制止。
这时歪坐椅上的人伸手拿起一块小苏饼,“咱们再次谈话,无需生气。来,尝尝,这小苏饼松软适口,上这云雾茶,最是败火,尝一尝。”
光头男对这是神态懒散的男子似乎很是尊重,遂闭口不言,拿起一颗松子喂进口中,另外一人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见两人不在争吵便神态慵懒的男子便慢慢的说道。
“现今朝廷皇上年岁又小。这些有先皇指定的大臣对小皇帝是相当尊重的,其实苏州的这场争斗只是朝廷上两帮势力争斗的延伸。”
“因为这是朝廷上两派势力的相互纠缠,所以到苏州这里,双方官面上的力量就彻底被锁死,谁也无法插手。
所以只能有双方使用商场上的手段进行争斗,可是论商场上的手段,双方其实都不太精通,可以说都是商场上的新手。”
这人说到这里是另外两人仿佛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可能?双方都是商场上的老手,虽然是一方是海上,而另一方也是行商多年的丝绸商会,怎么会都是新手?”
这时候,那名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不可能?你不想想双方都是什么人,作为海商,他们依靠的是坚船利炮和敢打敢拼的家丁和水手。另外一方实际上是依靠的乡绅势力把持官府,用官府的手段来打压其他的商贾。
真正的公平的商战双方恐怕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会才会找到我们这些小商人来作为主持人,说明姓王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如此,那么姓王的前一阵子派人刺杀县太爷又是为了什么?”那个光头男子提出了自己他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开了那个地方。他不是胆小,因为自己家后面还有一大家子,这是杀官造反。用这种方法进行商战,作为主持人他怕自己受到这件事情的连累?
“你也知道对方商战的策略是相当高明的,你也不是一直为这件事情发愁吗?
姓王的想用这种酷烈的手段把那个姓林的背后的布局的高人逼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们每次应手都相当被动,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激怒了林家。
现在他们不停的把苏州府的穷人以及那些活不下去的人送到林家所开辟的那个住在南洋的屯田之地去,其实这是一个相当高明的应手。
商贾罢市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那些吃不起饭的人起来闹事,给官府施加压力,现在林家把这些人一批一批的弄走,不但缓解了矛盾,而且可以说这招是釜底抽薪直接逼得我们这一方现在手忙脚乱。”
这个光头男人哼了一声说道:“现在那个姓王的无法动用它惯常用的手段逼迫对方想起了我们,让我们回去继续主持。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家底,而且不知道对手是谁?这样的商战为战役先输三分。而且我通过商场上的朋友探听到林家居然从海外买来了米粮。并且派大船从杭州和太仓两个方向囤积,并向苏苏州输送。
现在商战已经变成了纯粹财力的比拼,就看谁最后撑不住,就是失败的那一方。我们回去又有什么其他办法?”
“姓王的虽然说手段粗糙了一些,但他们也达成了一些目的,那就是苏州知府开始向外以银钱卖粮,希望平邑你家这是我们这样就让我们回到了我们熟悉的商场如何低买高卖?如何囤货居奇这不是我们所擅长的吗?”
这是光头男子永远眼光向两人确认,两人都冲他点点头,光头男子长叹一声。
“那我就勉为其难回去主持这场商战。”